关灯
护眼
字体:

播 种 上 幽灵列车(第3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我有了另一个想法。”我说。

“从所有物体的外形设计到功能设计,都遵循着和我们一样的人本设计理念,可以推断他们是和我们差不多的人……”我滔滔不绝地讲着。

手机当时就被封装好,送到北京请语言学、符号学专家破解,在火车残骸里找到一些印刷文字也一并送过去作为参照。火车头被整体运走,送到哪儿就不知道了。我被叫去警局录了一通笔录后被放了出来。

“优先破译符号,这是对的,这个文明和我们有着极大的相似性,符号是一个容易的突破口,它传达的信息最直接、最准确,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无论我说什么,涛哥都呆呆地望着面前一盘滋滋作响的烤鱼,他的眼窝深陷,好像一个沉思了一千年的思考者。

“老兄,”他终于发出声音来,“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我今晚会睡不着的。”

我笑了笑:“还是老规矩,我给你解释,你请客。”

“你还记得平行世界理论吗?”我剃着牙问。

涛哥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哪个?”

“幽灵列车就是通过虫洞,从平行世界掉过来的。”

涛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光是火车?”

“因为虫洞刚好出现在火车道上。”

“两次都刚好出现在火车道上?”

这个概率太低了,这下我也懵了,我骂道:“这鬼名堂搞的!今晚我也睡不着觉了。”

那天晚上在我脑子里有一堆火车在撞,撞了一个晚上也没撞出条路来,第二天它们都散去了,我也就昏昏沉沉地睡了,无业者的好处就是没有人会拖你起来干活。

中午时,我被叫去公安局开一个电视电话会议,据说是通报破译的结果,参加的有一堆领导,还有眼睛熬得通红的涛哥。

我悄悄问涛哥:“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我有如此待遇?”

涛哥神秘兮兮地说:“我跟领导说你是研究超自然现象的民间科学家。”

我差点没把一口茶喷出来,我强忍住掐住涛哥脖子的冲动,恶狠狠地说:“下次的宵夜还是你请!”

北京的专家在电话里说:“这条信息破解出来了,组成信息的符号和我们的汉字大体相同,只是把一些指形会意的部分在写法上做了改动。另外,手机上的时间也是和我们的时间同步的。”专家说完像是看恶作剧的孩子一样看着我们。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公安局的领导迫不及待地问。

“意思是……”专家有点窘迫地说,“到播种的季节了。”

“什么?”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

“这是比较文学的说法,‘播种’可以解释成‘播撒’‘弹射’‘释放’,整句话可以解释成‘到弹射的时候了’,‘到释放的时候了’。”

“列车组成员接到命令弹射出去了?”有人说。

底下鸦雀无声。

“万老师,你发表一下高见。”坐在首位的领导严肃地说,听起来又像是命令。

我惊出一身冷汗,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找到那个手机的时候,它显然受到了很好的保护,像是在紧急时刻要传达什么信息。可以想象,在危急时刻,一个列车员躲进厕所里,这个狭小的空间可以更大地抵抗车体的变形,他没有笔,只能在手机上写下一段话,装进随身的腰包,用手纸做缓冲保护,这段话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传达给后来的人的。”说到这里,我对那个不知名的列车员由然升起敬佩之情。

会场一阵沉默,北京的专家说:“发言的同志是谁?”

又是一阵沉默,还是涛哥打圆场说:“他是我们的顾问。”

“很好,就请你们好好调查这段话的内容,我们符号学的分析到此为止,手机我们将移交电子专家做电子工程学方面的分析。”在专家挂掉电话之前,我听见一声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回到家里我洗了一个澡,准备把脏裤子扔进洗衣机的时候,从裤褶里掉出来几粒黑色的颗粒。我把黑色颗粒捧在手里仔细看,它们的表面上有些皱褶,像是某种植物的种子,好像是在火车里粘上的。我仔细回忆,想起来我翻开装手机的腰包的时候,曾有一些黑色的碎片散落出来,它们就是这些黑色的小东西?

我的潜意识里立即蹦出一个地方,但我搞不清楚它们究竟有什么联系,我决定跟着感觉走一次。

出租车司机载着我在市区里转了好几圈,他以为我是离乡很久的归人。“想起来了吗?”他热心地问。

“没,还差点,等等,”我努力使头脑中的画面变得清晰,“好像在一个大立交桥下。”

“好,我拉你去几个大立交桥。”他说完一踩油门。

车子开到潭中立交桥下时,我叫司机停下,我走出车门,抬头看交叉的桥面,又转头看四周的环境,感觉告诉我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但它想让我找到什么?我小时候曾在这里玩耍过,那时这儿还是一片荒草地,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小时候的世界是简单而平面的,后来世界被压缩得更加立体、更加复杂,人们向有限的空间无限挖掘,纵向发展的居住区,空中的交通线……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