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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觉得力度不够,武穆王其心可诛地补上最后一刀:“哦,秦某忘了,孙侯这辈子未曾受过陛下偏爱。”

“夏虫不可语冰,也就不必与秦某谈论甘与不甘了。”

孙彦呼吸停滞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地剧烈抽搐。

哪怕他再如何嘲讽秦萧“登高跌重”,都不得不承认,相比自己,秦萧至少有过花团锦簇烈火烹油的荣耀时刻。

而孙彦呢?

只有自天子的愤恨、仇视、恶意。

当他以最卑微的姿态匍匐在地,乞求天子放江东孙氏一条生路时;甚至于,当他领受君王天恩,受封侯爵执掌皇城司,沐浴在旁人口中所谓的“天恩”时。

丹陛之上,险恶的杀机与恶意依然如芒在背。

天子从未放弃对江东孙氏复仇的信念,孙彦知道。

哪怕她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与时局、利益的考量,将行动一再延后,孙氏的结局仍然注定。

这是孙彦铤而走险的理由,卑躬屈膝换不来生路,想要活命,唯有放手一搏。

也许是被武穆王的诛心之语刺痛,孙彦眼底戾气骤现,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短刀。

“我想,王爷有件事可能不是很清楚,”他嘴角含笑,眼神却冰冷,“孙某不是在与你商量。”

“无论是否甘心,你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第395章

崔芜不打算给孙彦留活路,这是秦萧一早预料到的。

毕竟,当今天子从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性子,此生信奉的准则唯有一条。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受人一分,十倍奉偿。

此乃镇远侯之原话。

然而困兽犹斗,兔子逼急了尚且咬人,何况是人?是以孙彦的谋算与反扑,在秦萧看来再正常不过。

只他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孙侯打算以秦某为筹码,胁迫安西军为你所用?”他哂笑,“且不说秦某是否答应,即便我应了,你以为区区三万之众,就能与天子抗衡?”

更不必提,这三万人早被天子拆分,掺沙子似地打散进各地驻军。时至今日,已然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人总是向前看,过惯了好日子,谁也不想回归刀尖舔血的颠沛流离。

人心也都是肉长的,谁待他们好,为他们殚精竭虑、百般筹谋,他们嘴上不说,却都看得明白。

秦萧甚至怀疑,即便自己如孙彦所言,以昔日主帅的身份发号施令,没了“大魏武穆王”这一重权威光环,又有多少旧部会听他的?

“若孙侯眼光仅止于此,秦某劝你,还是早些打消念头,回去向天子请罪,或许能博一个从轻发落,”秦萧半是讥嘲,半是真心,“似你这等心胸,妄想与天子相争,不过是自取其辱。”

孙彦不光脸颊抽动,眼角也疯狂颤抖。

秦萧在不遗余力地激怒自己,他明白。

他不想在敌视……或者说,妒恨多年的男人面前暴露弱点,奈何秦萧太了解他,每句话都在往软肋处招呼。

如何回敬不屑与鄙夷?

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重夺主动权,以掌控者的姿态,处置对方的一切。

譬如性命安危,再譬如身体发肤。

匕首抵住秦萧脖颈,只需稍加用力,便能切断跳动的血脉。

“秦帅,”孙彦冷冷道,“激怒我,可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

秦萧淡笑:“杀了好不容易救出的‘筹码’,同样称不得明智。”

孙彦收敛了怒气。

“秦帅大约是误会了,”他重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武穆王功勋卓著,更兼威望深重,孙某怎敢对王爷不敬?”

“我只是在想,您方才的话也有道理,单凭一纸书信或是印鉴,确实没有号令旧部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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