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第2页）

齐橙点了点头，声音放得轻：“好，我回去。”

岩白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松了些，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说的，等我定了房，就来找我。”齐橙抬眼望他，语气平静，眼底却藏着未说的话。

“嗯，一定。”他应声，避开她的目光，转头看向窗外，夜色里，眼底的涩意再也藏不住。他扣着她后脑吻下来，力道重得近乎索取，唇齿间带着难掩的急切，他将她圈在怀里，手臂勒得紧，仿佛要把这片刻的温存攥进骨血，连气息都带着失序的滚烫。

齐橙被吻得喘不过气，抬手抵在他胸口，却没真的推开。看着他眼底翻涌的不舍，她故意弯了弯唇，声音带点轻嗔的笑：“又不是不见了，干嘛这样急，跟要把人吞下去似的。”

话落，他动作一顿，吻却没停，只是力道缓了些，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交缠。

齐橙望着他，指尖轻轻划过他高挺的鼻梁，语气软下来，带着些试探：“真就只是回去买房？等我选好了，你马上就来？”

齐橙在等，等他松半句口，等他说舍不得，等他肯把压在心头的事漏半分。只要他点头，哪怕只露一点难色，她便立刻撕碎那假意顺从，哪也不去，陪着他，不管前方是什么风浪，都一起扛。可他终究没说，只将她再紧搂入怀，他避开她的目光，心头发涩：“嗯，马上就来。”

齐橙笑了笑，没再追问，她只静静望着他，望进他刻意避开的眼尾，望进那层温和下藏着的沉郁。

她埋在他肩头，听着他的心跳，心里又酸又亮，酸他的逞强，亮的是她早已笃定的决心。

岩白眉的吻再次落下，每一下触碰都重得像要刻下印记。

齐橙被吻得喘不过气，抬手抵在他胸口，指尖微微用力。他眼底翻涌的偏执与不舍太强烈，她能觉出他的疯劲，也骤然慌了神。

小腹还平坦，却藏着个小小的生命，她下意识蜷了蜷身子，轻声道：“松开些。”

岩白眉听到了，却没松力，反而俯身咬了咬她下唇，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不松。”

岩白眉不知道那点克制背后的缘由，只当她是娇嗔，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这样拥着她，他只想狠狠拥有，把她的模样、她的温度，都刻进往后见不到的日子里。

齐橙望着他眼底的疯魔，她顾及着腹中未说的秘密，不敢再挣扎，只能轻轻偏过头，声音压得极低：“老岩，慢一些。”她闭着眼，指尖悄悄覆在小腹上，心里又涩又软。他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了他们的牵挂，也不知道，她哪都不会去。

隔天，岩白眉就帮齐橙收拾了行李。

“就这么急？”齐橙无奈看他。

岩白眉放下手中的活计，吻了吻齐橙的额头，轻声安慰：“买房是大事，况且，再晚，我怕自己舍不得你。”

齐橙没再说什么，顺从了他的安排。

边境检查口处，岩白眉站在门边，目送齐橙的背影消失。风卷着碎叶飘过，他默立片刻，紧绷的肩线缓缓沉下去，心口压了多日的石头终是落了半块。他抽完了一支烟，吐出最后一口烟圈，踩灭了烟头，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去赌坊的路。

齐橙该已登上返程的车了，离三边坡越来越远，也离那些算计与危险越来越远。等过两日她在国内安顿稳妥，岩白眉便会将她留下的首饰、笔记，还有些她珍爱的小物件整理妥当寄回。他会设法打点边境检查人员，在入境记录里做些手脚，禁止她再度踏入这片土地。这事不算棘手，花钱疏通便能办成，虽对不住她，却能彻底掐断她回头的可能，让她在安稳里过日子，再也不必卷入此地的纷争与风险。

岩白眉抬手按了按眉心，连日应付杰森栗的疲惫顺着骨缝往外冒，那人眼底的阴鸷像淬了毒的刀，日日在赌坊里晃，话里藏锋，眼神扫过来都带着压迫。

桌角压着份名单，纸页边缘被他攥得发皱，过两日，名单上的人就要尽数送进蓝琴赌坊，他这颗棋子，也该落进局里了。岩白眉垂眸看着那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粗糙的纸面，忽然扯了扯嘴角，笑意淡得像风一吹就散。

总算要结束了，往后不用再费心思瞒她，不用再夜里回来时掩去烟味，不用再对着她的眼睛编买房的谎话。她回了中国，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不用再跟着他在这浑水里漂，不用担惊受怕。

他的后背抵着冰凉的木背，忽然觉得浑身的劲都卸了。齐橙安全了，这就够了。剩下的，他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