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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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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身避开刀锋,左手精准扣住对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听到骨骼“咔嚓”作响,逃兵惨叫着松开长刀。

他顺势夺过长刀,反手一挡,格开了另一人刺来的匕首,同时抬脚踹在对方的胸口,将人踹倒在地。

原本被推开的男人也抄起一块石头,从背后砸来。

蛇眼睛转身避让,石头擦着他的护甲砸在地上,碎裂开来。

他眼神一沉,知道“简单解决”已不可能——不反击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他不再留手,握着夺来的长刀,侧身避开刺来的匕首,手腕一翻,刀刃划破了对方的喉咙;

又转身面对举着石头的男人,长刀直刺而出,贯穿了他的小腹;

最后那个被踹倒的逃兵想要爬起来逃跑,蛇眼睛随手将手里的长刀掷出,精准地扎在他的后心。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干净利落。

他走到马车后,女孩还在微微发抖,却不像刚才那样崩溃。

蛇眼睛看着她沾满泥土的脸颊,心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保护凡人,没有理由,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像曾经的自己那样,在绝望中无人相助。

做些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得多

他伸出手,声音比刚才更缓了些:“没事了,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

可这时,地上的男主人突然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把推开蛇眼睛伸在半空的手,手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因愤怒、恐惧与偏见而嘶哑

“怪物!你这个该死的变种人!你们这些怪胎全是不祥之物!要不是你出现在这里,我们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滚!”

蛇眼睛的手顿在半空,眼底的那丝柔软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凉。

这样的偏见,他从小听到大,从瑞达尼亚到泰莫利亚,再到威伦,凡人总把自己的不幸归咎于“异类”,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懦弱。

他没有反驳,也懒得解释——偏见就像深扎根的野草,从来都无法用言语拔除。

他收回手,转身走到沙曼身边,翻身上马。

马车后的女孩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暴怒的父亲,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敢出声,只是眼底的不解越来越浓——这个救了她的“怪物”,明明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坏人。

蛇眼睛没有再看那对父女一眼,轻轻一夹马腹,驱使沙曼继续前行。

马蹄扬起的尘土落在翻倒的马车上,女孩的抽噎声、男人的咒骂声渐渐被甩在身后,只有风还在耳边吹着,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像针一样刺在皮肤上。

他依旧让沙曼保持着平稳的步伐,慢慢向前走,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瑞达尼亚的主城——崔托格的边境城门。

他勒住马,站在城门口,看着卫兵们盘查进出的路人,城墙上新添的焦黑痕迹还没来得及清理,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卫兵的甲胄上沾着干涸的泥点,连盘问的语气都比传闻中多了几分紧绷,像是弦随时会断。

几个背着行囊的农夫正慌乱地翻找身份证明,手都在发抖;

他们身后的马车上,孩子的哭声被风卷得细碎,断断续续飘进猎魔人的耳朵里。

他微微垂下眼——战争的火焰,早已顺着这些细微的缝隙,钻进了瑞达尼亚的每一寸空气里,连风都带着硝烟的味道。

恍惚间,一些模糊的片段闪过脑海:破旧的谷仓、冻得发硬的黑面包、有人朝他扔石头时的钝痛……那是他早年在瑞达尼亚流浪的日子,具体的细节记不清了,只余下一种挥之不去的冷意,和此刻耳边的风声重叠在一起。

他在城门口驻马片刻,目光扫过城门内紧绷的氛围——卫兵对猎魔人虽有警惕,却并未上前驱赶,只是眼神里带着疏离的偏见。

比起城邦里压抑的秩序、旁人刻意的躲避,野外的风反而更让他自在。

思索片刻,他还是轻轻一夹马腹,调转了马头,朝着城外的村落方向走去。

沿着城墙外的土路往南走了半个时辰,稀疏的房屋渐渐连成一片,形成一个依路而建的小村落。

他本想在告示牌上看看是否有猎魔委托,刚勒住马,路边搓麻绳的老妇人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声音尖得像碎玻璃:“又是个怪胎!离远点,别把晦气带到我们村里来!”

几个在村口追逐打闹的孩子闻声停下,嘴里小声嘟囔着“怪物的帮凶”“喝血的恶魔”。

沙曼不安地刨了刨蹄子,猎魔人却只是伸手按住马颈,眼底没有丝毫波澜,继续催马往前走。

有人隔着窗棂偷偷打量他,眼神里有恐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毕竟战争时期,怪物肆虐,猎魔人是唯一能对抗它们的力量。

村里唯一的酒馆门帘半掩着,他刚掀开门,里面喧闹的声音瞬间静了下来。酒客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有人悄悄握紧了桌边的木杖,有人低声咒骂着“变种人”,老板从柜台后探出头,脸拉得老长,却终究没敢赶他,只是语气生硬:“要喝酒就快说,喝完赶紧走,别吓着我的客人。”

猎魔人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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