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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嘲修罗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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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穗穗不应该比我更清楚么?”

奚竹垂目,窈窕灯影泼墨在她雪颌,照得她神色晦暗不清。

前世她为了回家,不得不按着系统的零星记忆走主线,可她素来不受重视,还着了徐怜莺的道,在外风言四起,嫁与谢遂对她而言实在不是易事,着实可以称得上一句费尽心机。

春猎宴,她精心妆点,风起斗纱滑落,恰落在谢遂面前,回眸一笑,实在明艳光耀。

她从前被卖到江南许家时,家主打马球也常带她去,不过为他解闷儿,一来二去奚竹也学了不少。在马球场上,与谢遂交锋一二,她也算出尽风头,引人侧目。

更别提日后诸多精心设计的巧遇,细腻些的总能觉察出她的蓄意接近。

只是那时谢遂的爱意值古井无波,她以为遥遥无望,谁知最后谢遂竟真上门求娶。若他知道自己的蓄意接近,为何当初还要成全她。

奚竹发觉自己好像从未看清过他。

半晌,奚竹缓缓道:“殿下莫不是吃醉了,梦中事怎能当真。”

“便是殿下如何说,梦就是梦,作不得数。”

谢遂似有所想,喃喃道:“是吗?”

他起身,缓步游移至奚竹跟前,俯身撑在桌案上,颀长身姿投下大片阴影将奚竹拢住。

“穗穗在梦中可谓分外清晰。”

他垂目敛眸,食指指背轻轻擦过奚竹侧脸却又被无情躲开,他声音暗哑:“我记得——”

“穗穗侧腰有颗红痣,往日……”

未等他说完,回应他的,是一记清脆的“啪”声,奚竹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手掌已微微泛红,带着些许麻劲儿。

静室弥漫着一片死寂。

云窗半开,绪风灌入,烛笼的烛火闪动,光影交叠着明灭。奚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谢遂的脸微微侧着,雪白的面颌上是清晰的指印,显得分外突兀。

珠帘相撞,发出玉碎清响。

奚竹听见他喉中逸出一声笑,低低的,像被砂磨过。

“你生气了?”

“穗穗,你因为我生气。”

他盯着她,烛火照不进他一双漆瞳,他一字一句缓缓道:“我喜欢。”

奚竹觉得他简直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她伸手推开他,抬脚欲走,却被他死死攥住手腕,用劲一扯,她便一个踉跄,差点跌在他身上。

“放开,”奚竹此刻完全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他就是彻头彻尾的疯魔。

他哼笑着,嗓音透着甜糕的黏,“穗穗莫急,我还有话要说呢。”

奚竹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我与殿下没什么好说的。”

谢遂未恼,只跟了一步,“我有个疑问。”

“穗穗想要嫁与我也就罢了。”

“为何容鹤年也有此意呢?”

“容鹤年?”奚竹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关他什么事?”

他长眼微眯,低垂着看她,嘴角噙着危险的,夹杂着几分嫉恨的恼怒的笑。

他不答反问:“他有那么多妹妹,为何偏偏将你指给我呢?”

“什么?”奚竹只觉得他的话好似千丝万缕,一团乱麻。

“穗穗,”他笑了,带着嘲弄嫉妒与怀疑,“他要我娶你啊。”

惊疑间,奚竹只觉得脑中有根弦“嗡”地一声断了。

为何在系统记忆里本该籍籍无名的七皇子谢遂前世却得到少年丞相的鼎力相助,为何谢遂端着一颗对她毫无爱意的心却许下山盟海誓,非她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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