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娱乐消费 后现代翻译的无为和不可为（第3页）

And“TenDaysRaiMeIndoors”

isaservantwhoshowsmeintotheroom

&withathinbeard

issittingonamatwithajugofwine

whisperihingaboutdd，

aboutsidthelossoffriends。

Howeasyhehasmadeitformetoenterhere，

tositdowninaer，

ylegslikehis，andlisten。

“现成品”“拼接画”“众生喧哗”“多线索，多层次展开”“腹语发声”等后现代技法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有理由被看作美国当代诗歌利用模仿、借用、变造等手段消费汉诗的最好证据。毅力和兴趣皆充沛的学者自可探寻一番柯林斯（s）提到的汉诗原标题为何（如苏东坡《吉祥寺赏牡丹》），以及原文和翻译之间的距离。当今互联网和搜索引擎十分发达，工作量应不超过举手之劳[17]。只是说，发出拼接动作在三重隔离或者多重隔离创作中（原文一次，翻译一次，拼接一次），早已将原作空心化和去经典化，任何读者和学者有关发现关联和找出裂缝的快感和合法性在他们进入这首作品的那一刻便被否定。标题本来是进入诗作的门廊，却被征用到诗行中，成为内容本身。传统意义上的标题和内容的先后轻重秩序将前者羁押和压缩为“走过场”（ghthemotions）。在后现代消费活动中它们得到释放。标题和拉康晚年提出的征兆合成人（sinthom）概念相当一致，标题作为能指组成的星座（stellation），围绕着一个空的中心，如同绘画活动对细节执着的风格主义（mannerism），在不同艺人，不同作品中反复出现，单看每首诗歌，标题是具体且有意义的片段，但拼接在一起不但没有共同意义，还因为“意义制定”（eofmeaning）行为形成种种缺乏和过剩的误读[18]。齐泽克进一步认为，征兆合成人在视觉艺术中可视，文学艺术中可读，但作为“特定欢愉纹理上的铭刻，抵制被解读”。传统“走过场”准备并预示主体部分的到来，因此只有语意功能而无结构功能。但后现代消费将其翻转过来。语意隐退到可有可无，每一个被引用标题的深层文本含义已被放弃（当然还有那些因结构不合适而被完全放弃的标题），标题的结构功能让文字得以进行下去，并相互指涉，产生某种程度上的完整和意味。尽管整篇诗作多次出现人称代词“我”的各种格（I，me，my），但柯林斯的“我”只有宾格和属格，没有主格。每一个“主格我”都来自汉诗标题，柯林斯角色只是躲在这些标题之后的魅影，只在这首诗本身的标题中出现过一次，便选择单纯被动接受和感知。于是，从文字很容易读出作品中满满的体会和感官接触，透露出诗人有意消费和享受汉诗的欲望：

ViewingPeonies。。。SimmeringTea（视觉、嗅觉）

simplericecake（味觉）

&heCryofaWaterbird（听觉）

&ainbrushingovermyshoulders（触觉）

ylegslikehis（肢体感）

&oBeSaying（第六感）

本不相干的标题，居然能读出诗意并且诗意盎然，是不顾齐泽克警告的放纵，符合后现代阅读容易过度和出界的倾向。即便如此，笔者还是再说一句，这首诗的消费行为非常符合勃莱谈到汉诗对美国诗歌影响时提到的汉诗气质：开局方式让人惊讶，“中国诗人会立即将诗作扎根于身体中”[19]。此外，戏仿不仅是游戏和戏谑，同时也在指涉经典作品并向其致敬。作品开篇关于袖子里藏牌的比喻，让人不得不想起那首并不遥远也未被人淡忘的作品《异教徒中国佬》（“TheHeathenee”）。

Inhissleeves，whichwerelong，

&wenty-fourpacks，

Whiingitstrong，

&ebutthefacts。

这首诗非常有名，影响深远[20]。故意拼写错误的异教徒中国人（ee）阿新那的长袖藏着让西方白人吃惊、恼怒却不得不说有些羡慕的好牌。于是柯林斯的中国诗人宽阔袖襟中“好像”空****的，却还是一点都不简单。

虽然赵毅衡关于标题的观察未能命中目标，但仍然提醒了笔者充分注意中国文学标题的考究和匠心。众所周知，传统章回体小说中的标题往往是一种类诗体，中国读者耳熟能详的“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史大郎夜走华阴县，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等都是带有一定文学修辞成分，对仗工整、形式划一的骈文。事实上，中国古典文人对于标题的熟悉和迷恋已经完全超出现代人的想象[21]。那么，如此中国特色浓厚的标题诗法，在美国诗歌里是否有类似对应呢？笔者认为：有，和汉诗关系亲密的勃莱就有。其诗歌选集《食语言之蜜》标题，加上标点，组织成诗节以后，不增删一字，不改动顺序，稍微改动大小写，似乎可以当成诗歌来读：

FirstSno>

Afterw，

Amaoapartofhimself：

Depression，

Themansion。

Afterlongbusiness，

Themoon

ThinkingofTuFu’spoem。

Afterspendinga>

Winterprivasattheshack。

Moses’sbasket

Passinganorcardbytrain。

或者，就是上文提过的超长标题，其实也可以看成是某首诗作中的一个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