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第3页）

徐昭佩示意众人退下：“妹妹这是何意？”

“妹妹愿为姐姐效劳。”李氏抬头，眼中闪着异光，“妹妹在建康还有些人脉，或许能帮上忙。”

徐昭佩不动声色：“你想要什么？”

“只求乱世之中，能得庇护。”李氏叩首。

徐昭佩沉吟片刻。李氏确实有些手段，前世能在萧绎身边得宠多年，不是没有原因。

“好。”她终于道，“但我有个条件。”

“姐姐请讲。”

“服下这个。”徐昭佩取出一枚药丸，“每三月需服一次解药。”

这是陈嬷嬷特制的毒药，不会立即致命，但若无解药，会慢慢衰竭而死。李氏脸色煞白，却还是接过药丸吞下。

“现在，说说你在建康的人脉。”

李氏提供的消息让徐昭佩心惊。原来太子早已与侯景暗中往来，企图借叛军之手铲除异己。

“此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妹妹一人知晓。”李氏低声道，“太子行事谨慎，若不是妹妹的侍女与太子府的人有旧，也探听不到。”

徐昭佩立即召来王僧辩。得知此事，这位沉稳的将领也变了脸色。

“若真如此，建康危矣！”

正月初七，噩耗传来：建康城破，梁武帝被囚。萧绎率残部退守江州。

消息传到江陵，满城震动。徐昭佩抱着方等，在佛堂跪了一整夜。

天明时分，她走出佛堂，对等候在外的文武官员道：

“即刻起，江陵戒严。凡有动摇军心者，斩！”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俯首领命，无人敢有异议。

王僧辩最后一个上前：“王妃，接下来……”

“等。”徐昭佩望着东南方向，“等殿下的消息。”

二月春风似剪刀时，萧绎的密使终于到了。带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震惊：太子与侯景合流，萧绎已在江州称制，号令各路兵马勤王。

“殿下要世子即刻前往江州。”密使道。

徐昭佩心中冷笑。这是要拿方等当人质，确保荆州势力全力支持。

“世子年幼，经不起舟车劳顿。”她缓缓道，“请回复殿下，荆州十万大军，随时听候调遣。但世子，必须留在江陵。”

密使变色：“王妃，这是殿下的命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徐昭佩语气转冷，“更何况，如今是非常时期。”

她示意王僧辩送客。转身时，看见方等站在廊下，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

“娘娘，”他伸出小手，“抱。”

徐昭佩抱起儿子，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利用她的孩子。

哪怕那个人，是孩子的父亲。

窗外，江陵城的战旗在春风中猎猎作响。乱世已然降临，而她，早已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