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论的形成节选1(第3页)
三、寻找中国教育的“出路”
(一)教育理论和社会体制
“我拿杜威先生的道理体验了几十年……”
虽然文章很短,但可以说是从正面论述这一问题的一篇。这是从日本亡命回国后不久,在《申报》“自由谈”专栏中发表系列随想连载中的一篇短文,题目为《思想的母亲》(1931年11月写作)。
他在1922年到1927年而创立的“教学合一”到“教学做合一”的理论,是对杜威“学中做”(learningbydoing)理论的批判性运用。
“只有行动才是思想的母亲”这一观点是“自由谈”随想的趣旨。他在文章中这样写到:
“杜威先生分析反省的思想之过程例举了如下步骤:①困难之感觉;②审定困难之所在;③设法解决;④在许多方法中选一最有效的试试看;⑤屡试屡验之后再下断语。
我拿杜威先生的道理体验了十几年,觉得他所叙述的过程好比是一个单极的电路,通不出电流,他没有提及那思想的母亲。这位母亲便是行动,做不通而发现困难。便想出这种法子来解决困难,不到解决不止,这是科学家,所以我要提出的修正是在困难之前加一行动之步骤,于是整个科学的生活之过程便成了行动生困难,困难生疑问,疑问生设想,设想生试验,试验生断语,断语又生了行动,如此演进于无穷。”
他对自己的生活感世伤怀,写了许许多多“诗歌”1931年出版了《知行诗歌集》,此后还相继出版了《续集》和《别集》。他死后,1947年出版了郭沫若写“校后记”的《行知诗歌集》。1981年在其“诞生九十年周年”时,新出版了纪念性的《行知诗歌集》。对几种旧版收载的作品加以整理,收入诗作五百二十篇(附录译诗十首)。
其中一篇题为《两位先生的对话》,只有八十行的短诗(1931年夏),采取的是“设计教学法”先生和“教学做”先生对话的形式,大意如下。
设计教学法先生:
“教学做合一,
学做教合一。
玩来玩去,
只是老把戏,
还不是设计,
大同而小异。”
教学做合一先生:
“大同而小异?
西施少了一个鼻!
教学而不做,
正合士大夫的老脾气。
早上设一计,
晚上设一计,
心里设一计,
笔下设一计,
衔支香烟喷口气,
又是一个计!
比出汗儿写意。”
1931年2月,美国教育学家C。W·华虚朋访问上海,他是沃内加计划的推进者,在欢迎他的上海租界附近的教师们中间,有一个时期,从事设计教学法的实践的热情再度燃烧。这就是“两个先生对话”的背景。所谓“设计教学法”是民国初年以来projectmethod的译文。
说起“设计教学法”,这个方法的提倡者克伯屈曾于1929年参观了晓庄师范。陶行知记述了和他之间的会谈,仅就记述看来,他们之间就“设计教学法”没有取得一致看法。
陶行知在谈他读杜威的最近著作之后,克伯屈也谈了自己的感想。杜威的新著作是指《苏维埃俄国和革命世界的印象》(1928年在杂志上连载,于1929年刊行)。陶行知说:“杜威先生的理想,在美国这种资本主义社会里无法实现,而在苏维埃俄国却看到了自己理想的实现。”他接着说:“假使杜威先生是在晓庄,我想他也必主张‘生活即教育’的。”
——自己尽量地将先生的理论学成而归。在书籍是传播知识的工具这种旧观点、旧习惯很强烈的中国,杜威先生的理论是对传统教育进行批判的有力武器。但是一旦抱着解决被排斥在公立学校之外的农民及其子弟的问题时,先生的理论又不能原封不动地适用于实践。这就是使“教育即生活,学校即社会”恰好倒过来,形成自己“生活教育”理论的根据。另外,先生在理论与实践问题、不同的社会体制、“民族土壤”等问题上的看法,不也是从旅行俄国的具体考察中得来的吗?
从与克伯屈会话的字里行间,我们能够清楚地了解陶行知的想法。
以杜威为媒介,通过对教育理论和社会体制的深入考察,深深打动他的,是由对理论的关心,转向如何设计自己土生土长的这个民族未来的现实课题。这一点,读者在他的《苏维埃宪法草案中之公民权》一文中自然能看得很清楚。
(二)“小众教育”和大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