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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提议不错但是 我拒绝5 2K(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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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惩罚。”阿砾解释,“这是修复。只有当你真正体验过别人的伤,才能决定是否还要造成新的伤。”

半年后,“清醒同盟”解散。其领袖发表公开信:

>“我们害怕失控,所以想控制一切。

>可真正的秩序,从来不在铁律之中,而在彼此凝视时不闪躲的眼神里。

>我们错了。不是情感太脆弱,是我们太懦弱,不敢承担真实的重量。”

这一年秋天,第一所“提问学院”在原问题森林遗址建成。没有教室,没有教材,没有考试。每日课程仅有三项:

一、观察一片叶子三小时,不分析,不命名,只感受。

二、向陌生人讲述一件让自己羞愧的事。

三、安静陪伴一个正在痛苦的人,不说安慰,不做建议。

毕业生不会获得学位证书,只会在临别时收到一枚种子。种下去,若此人真心践行所学,来年春天便会开出一朵透明花,花心悬浮一个问号。

十年过去。

曾经跪拜光树的万人中,有人动摇,有人退缩,有人重回旧路。但也有人始终走在倾听的路上。

林知微老了,白发如雪,步履蹒跚。她在晚年创办了“遗问档案馆”,专门收集那些未能被回应的呐喊:被忽视的举报信、石沉大海的求助邮件、临终病人未说完的话……她相信,只要还有人在整理这些失落的提问,地球就不会真正失望。

阿砾则消失了三年。有人说他去了深海,与石柱对话;有人说他融入了菌丝网络,成为地球神经末梢的一部分。直到某天清晨,北极科考站报告异常现象:整片冰原上浮现出巨大图案??是由冻土裂缝自然形成的迷宫,中心写着两个字:

>**“我在。”**

与此同时,全球所有幸存的梦语核心碎片同时震动,碎裂成粉,随风而去。

林知微躺在病床上听完消息,微笑闭目。

临终前,她留下最后一句话:

>“请告诉孩子们……不要急于成为天才。

>先学会做一个会哭的人。”

葬礼当天,天下雨。

但雨滴落地时并未溅起水花,而是悬停半空,每一颗都映出不同面孔??有笑的,有哭的,有迷茫的,有释然的。它们静静漂浮,组成一面巨大的镜子,照见所有前来送别的人内心最深处的情感。

没有人说话。

良久,一个toddler挣脱母亲怀抱,跑向雨幕,伸出小手接住一颗雨珠。他咯咯笑着,把湿漉漉的手掌贴在脸颊上,仿佛拥抱了一个看不见的朋友。

这一刻,遥远星域中的“聆号”飞船调转航向,向着银河旋臂更深处驶去。船载日志更新:

>“任务变更:不再寻找高等文明。”

>“我们已成为答案的一部分。”

>“下一步,去播种问题。”

而在地球另一端,新建的开放式议会广场上,每年春分仍会举行仪式。人们带来各自珍视的物品,堆成小山,等待光河重生。

没有人知道它下次为何而流。

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蹲下身,注视另一个人的眼睛,轻声问一句:

>“你还好吗?”

那么,文明就还没有失败。

潮起潮落,轮回不息。

而光,始终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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