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宝林传残本七卷(第1页)
跋《宝林传》残本七卷
山西赵城县广胜寺藏的金代刻经四十六种,民国廿四年(1935)由上海“影印宋版藏经会”影印流通,题作“宋藏遗珎”。此四十六种是“孤存古籍”,其中有双峰山《曹侯溪宝林传》第一、二、三、四、五、八卷。
《影印藏经会》又用日本常盘大定发现的第六卷(原载昭和八年——民国廿二年,1933——《东方学报》第四期)补为第六卷。故共存七卷。《宝林传》原编“秦”字,题为“新编入录”。其卷第二的首叶有原刻小字校记云:
失第二、第十两卷,而京师遍问皆无。遂取《圣胄集》,立章品,补此卷。由(犹)欠第十。(“立章品”是分章分品。此卷共分七章七品。)
可见此卷第二不是宝林传原文,但可以因此考见《圣胄集》的内容是什么样子。卷第二的末页,又有原刻小字注文,杂乱不可读,其中有关《宝林传》的注文是:
长安、终南、太一山、丰德、开利寺译经沙门云胜游礼赍行,借忘(亡)第二、第十二卷。今取《圣胄集》补之。阙第十。
其实《宝林传》整部是一部杂凑的禅门伪史。杂凑来的资料很多,不但第二卷是用《圣胄集》补的。
第一卷是释迦文佛的传记,其中全收《四十二章经》,仅阙第一、二章及第三章的一部分。这可以说是《四十二章经》的一个古本,可以备校勘之用。第五卷里,“第二十四祖师子比丘章,辨珠品第三十”题下注“五明大集”四字。就是抄凑的原书一种。此章已记师子比丘被杀了。下一章“师子弟子章,横师统引品第三十一”题下注云:
此下一章,魏支疆梁楼三藏《续法记》。
师子比丘已死,法已“绝”了,故不得不捏造一部《续法记》,这又是杂抄来的伪书一种。
《续法记》杂乱荒谬的可笑,但伪造此书者已在神会的“传衣”大谎语流行之后多年,故书叙支疆梁楼至罽宾国,向达摩达曰:“某乙昔闻师子否迍于此,特访其由。”达摩达答曰,“自调御灭后——法教流行。迦叶传持大乘心印,加是相付,至师子大尊……其嗣者则南天竺国同学婆舍斯多,彼南天梵名曰婆罗多那也。自师子尊者在日,传付衣法,令速往南天。唯此同学,赈物利生,是传衣教”。这就是“续法”了。
日本发现的《宝林传》卷第六首章题为:
三藏辨宗章,示化异香品第卅二
题下有注云:
此章亦名《光(璨)录》。
这又是杂抄来的一种伪书。《光璨录》说是“黄初三年壬寅之岁,有中天沙门昙摩迦罗来至许昌……时有当土名僧光璨”记他叙述的话,“光璨命笔录之,编入僧史。
卷六的次章题为:
第廿五[祖]婆舍斯多章,焚衣感应品第卅三。
有小注云:
亦名后魏、佛烟三藏《五明集》。
这就是第三十品引的《五明大集》了。所谓“佛烟三藏《五明集》,其详见于《宝林传》卷八僧璨大师章之末:
自此集(指所谓昙曜付《法藏传》)后,又经一十三年,丙午之岁,[文]成帝敕国子监博士黄元真再穷佛典……时有北天[竺]三藏吉弗烟,译名佛陀扇多也,五天通明,并善神足,秦、梵俱契……先翻释氏之经,次明菩萨之传,就此之中,辨得其前后,于彼教纲,甄别宗承……先陈六叶,次述五明,楷定古今,共详佛事。
卷八第一章题为:
达摩行教游汉土章,布六叶品第三十九。
有小注云:
并梁武帝碑文,昭明祭文,并集於后。此一章亦名《东流小传》。
所谓《东流小传》,记达摩见梁武帝的事,作者号称“高座寺灵观”。(见此章中。)此书是当时出的一部荒谬书,但颇影响后来的禅宗史!此传记:
达摩至广州实梁普通八年丁卯之岁九月二十一日。
十月一日而赴上元,
十月十九日渡江,
十一月二十三日至北,时当后魏第八主(明帝)太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