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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们叫我扫帚星1(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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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很快就过去了,不要怕,有我哩。”

他一说“有我哩”,我的心就马上感到十分妥帖,有了安全感。

就这样,我们俩在诚惶诚恐中度过了一个星期。突然,有一天厂里来了一辆警车,从上面下来三位警察,我从窗户里一看,腿就软了,心想完了,该来的迟早会来。我以为他们是来抓我的,没想到他们却去了厂保卫科。

我想,可能他们想让保卫科的人先带我过去,然后再实施抓捕。这样一想,我就越发紧张起来,我感觉手开始发抖了。就在这时,许守义进来了,他看了一眼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就径直走到我面前,塞给我一样东西。我拿过一看,是红星机械厂的厂徽。他轻声说,戴上它。

我一下紧张了起来。这几天我一直没有找到厂徽,还以为那天丢了,没想到他竟然给我保存着。我应了一声,拿过厂徽一看,是二八〇三号,这不是他的吗?我的是二八五五号。我就问,这不是你的吗?怎么让我戴?

他有些严厉地说:“让你戴就戴上,啰唆什么?”我们俩在一起生活,谁能分清楚你的我的,戴错了也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第一次听到他朝我发这么大的火。他又说:“如果有人问起厂徽的事,你就照我刚才说的回答。”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我感觉许守义今天对我怪怪的。我本来还有话跟他说,他却理都不理。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是不是警察抓到了什么把柄,而且这个把柄与我的厂徽有关?这样一想,我的脑袋一下就大了,感觉不好的兆头正一步步向我靠近。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保卫科的小马叫我到保卫科走一趟。我问什么事,小马说,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一听他这么说,便知大事不妙。跟着他进了保卫科,我看到里面坐着三个警察,还有厂保卫科的段科长。段科长平时见我总是很热情,今天他却很严肃地对我说:

“杜秋燕,你的厂徽呢?”

“厂徽不是戴在我胸上吗?”

“你摘下来。”

我摘下来交给了他。他接过一看,说:“这不是你的,是你丈夫许守义的。”

“没错,我的是二八五五号,他的是二八〇三号。两口子过日子,难免会把东西混杂到一起,有时候戴错也不奇怪。”

“这倒也是事实。那你的厂徽呢?是不是许守义戴着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带着,或许他落到家里了。段科长,你查我们的厂徽到底是为了什么?”

段科长刚要解释,却被旁边的警察打断了:“对不起,不该你知道的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既然你跟你丈夫的厂徽混淆了,那么请你如实回答,你们是什么时候混淆的?”

“不知道,我记不清是哪天混淆的了。”

“那好,我再问你,你什么时候发现少了一枚厂徽?”

“最近一直忙着加班,几乎每天都到十一点才回家,我根本没注意到厂徽的事。”

“你每次回家都要路过哪条小巷?”

“一条船呀,从家属区到厂里都要经过一条船。”

“最近一个阶段,你在路上遇到过什么人没有?比如有没有人抢劫过你,或者向你耍过流氓?”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没遇到过。”

“那我告诉你吧,我们在一条船巷子里的下水道发现了一具男尸,他手里攥着的是你的厂徽,这又怎么解释?”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被吓软了,要不是刚才许守义叮嘱过我,我恐怕一五一十地就把事情的整个过程交代了。可许守义让我守住这个秘密,我只能听他的,便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不小心把厂徽弄丢了,被人捡了去。”

“杜秋燕,我看你还是主动交代吧,如果厂徽上除了死者和你的指纹,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到时候恐怕就不好解释了。”

我一下就慌了,但一想既然厂徽在死者手里攥着,那我留在上面的指纹也一定被他的指纹覆盖掉了,我还怕什么,于是鼓起勇气说:“你们比对吧。”

“还有,”警察接着说,“死者的指甲缝中还残留着对方的体屑,我们可以通过DNA作比对。如果与你无关,我们不会冤枉你。如果真的与你有关,你也逃不过。”

我的心里又一次打起了鼓,如果此刻我承认了,断定是走不出这道门的,警察一定会把我带走,从此我将会在狱中度过一生;如果不承认,到时候被他们查出真相,会不会罪加一等?我正在犹豫着是老实交代还是再缓一缓?就在这时,许守义进来了。

我一下惊呆了,就问他:“你来干什么?”

段科长说:“许守义,现在请你回避一下。”

许守义说:“人是我杀的,与杜秋燕无关。那个王八蛋强**老婆,还掐着我老婆的脖子不让她喊叫,我赶过去看到这情景,顺手捡起一块砖头,就在他脑袋上拍了下去,拍了一下他还不松手,我接着又拍了两下,他才松了手。我把他从我老婆身上推下后,发现他死了,我就扒开下水道井盖,把他扔了进去。”

警察问:“你说的是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就是来自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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