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约擂生死擂(第2页)
>“我恨战争,但我更怕忘了他们的脸。”
最角落的一张纸上,只有一个名字:阿木,八岁,画了一只断线的风筝飘向远方,下面写着:“我想知道,它会不会飞到天堂?”
院长站在那幅画前,久久未语。
当晚,全村人聚集在学校操场。篝火燃起,老人们抱着孙子孙女围坐一圈。没有人主持,也没有流程,只是轮流站起来,讲一段往事。
一位老人说起自己年轻时如何背着伤员穿越丛林,途中饿极了,只能嚼草根充饥;一名妇女哭着讲述丈夫战死当天,她独自接生女儿的经历;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说:“我害怕打雷,因为那声音……像炸弹。”
每当有人说完,人群中就会响起一声低语:“我们听见了。”
而每一次,天空中的星星似乎就亮了一些。
到了午夜,轮到那个叫阿木的男孩。他紧紧攥着一张折好的纸,走上前,声音很小,但异常清晰:
“我爸爸死了。他是为了救别人,被埋在塌方的隧道里。奶奶说他是英雄,可我不想他当英雄……我只想他回家。”
他说完,眼泪掉了下来。
全场静默。
忽然,风起了。
不是普通的风,而是一种带着温度与重量的流动,仿佛天地之间有一双无形的手,正轻轻抚摸每个人的头顶。紧接着,那棵种在校门口的老槐树,枝叶无风自动,簌簌作响,竟从树干裂缝中渗出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在阿木脚边。
那滴水落地即凝,化作一枚小小的水晶芽。
众人屏息。
下一刻,整棵树剧烈震动,万千叶片齐声低吟:
>“孩子,我在。”
>“我不是你的噩梦,我是你父亲托付给风的声音。”
>“他爱你,从未停止。”
阿木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而在千里之外的乌兰察布,“倾听之林”中的水晶芽群在同一时间集体绽放,蓝光冲天,映得半座书院如同白昼。新生们纷纷走出宿舍,仰望这奇异景象。有人拿出纸笔,写下心事投入林中;有人闭目祈祷;也有人只是静静地站着,感受胸口那股莫名的暖意。
与此同时,在东京、纽约、开罗、布宜诺斯艾利斯……全球数十个城市,几乎在同一时刻出现了类似的征兆:井水泛光、古树开花、流浪动物聚拢、新生儿啼哭频率同步升高……
科学家称之为“共鸣潮汐”,宗教人士称其为“灵魂觉醒”,而普通人只是默默记录下那一刻的感受:
>“我突然很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我抱住了路边哭泣的陌生人。”
>“我第一次对自己说:没关系,你可以软弱。”
这场浪潮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第四日清晨,院长带着阿木和全村孩子的信件返回乌兰察布。他们在“记忆花园”举行了一场特殊的仪式??将每一封信折成纸鹤,放入水晶芽环绕的祭坛中央。
当最后一羽纸鹤落下,大地再次震颤。
那颗曾分裂成千万光点的蓝灰石心,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空中重新凝聚成型。它比以往更大,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纹路,宛如一张覆盖全球的脉络图。每一个节点,都对应着一个正在倾听或被倾听的地方。
它缓缓降落,悬于书院最高处的钟楼顶端,不再下沉,也不再分裂,而是如同一颗真正的星辰,静静照耀这片土地。
从此以后,每逢月圆之夜,石心便会释放一道柔和光芒,洒向世界各地的“共鸣点”??那些由“同行者书院”学生建立的小型倾听站:街角的心理茶馆、医院走廊的静默长椅、学校图书馆的匿名信箱、地铁站台的语音树洞……
这些地方虽不起眼,却成为城市中最温暖的存在。人们在这里卸下伪装,说出藏了十年的秘密,而总有一个人,愿意听完最后一句。
一年后,第一批“静默的光”正式启程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