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麻烦听听我的虔诚祈愿(第4页)
那盒带着香味的彩色铅笔,被我像宝藏一样藏在床底的小铁盒里,只在夜深人静时才敢拿出来轻轻抚摸。
直到那天,我放学回家推开家,迎面撞见一地的狼藉。
我的彩色铅笔断成数截,母亲蜷缩在碎片中央,嘴角渗着血丝。
我想要扶起她,却被她颤抖的手推开。
“见微……”母亲气若游丝的声音让我不得不凑近去听,“快,躲起来……”
从那天起,母亲看我的眼神变了。
比从前更冷的是,她眼中那份刻骨的厌恶。
于是我开始学着隐形。
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低,放学后便直接躲进了房间。
我明白,那盒被打碎的不仅是彩色铅笔,更是母亲好不容易重拾的希望。
我想我永远不会怨恨母亲眼里的厌恶,就像不会厌恶春天的雨,不会厌恶冬天的雪。
我只是学会了蜷缩成更小的影子,把哭声咽进肚子,将渴望揉成纸团。
每一次乖巧都是小心翼翼的赎罪,每一声“妈妈”都藏着未说出口的“对不起,为我存在的过错。”
我把自己打磨成最温顺的瓷器,不吵、不闹、不会碎裂、也永远不会被看见。
只盼有一天,她望向我的眼神里,能少一分厌恶,多一分,哪怕只有一分……温柔。
泪水忽然模糊了我的视线,手机屏幕在眼前晕开成一片水光。
是她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小夜,看,是‘正在输入中’。”
我猛地抬头,对话框上方确实闪烁着那行小字。
她将我搂进怀里,体温透过睡衣传来,“妈妈是爱你的,只是……可能还没学会怎么表达。”
“嗯……”
时间在“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里缓慢流逝。
那行字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像极了母亲欲言又止的心事。最终,一切归于沉寂,仿佛刚才的波动只是幻觉。
“给妈妈发句新年祝福吧。”她轻抚我的后背,“让她不要担心。”
“我……可以吗?”记忆中我好像从未对母亲说过这样温情的话。
“嗯。”
指尖在屏幕上颤抖,打出的字句删了又改,改了又删。
最后只留下最简单的几个字,发送成功。
“妈妈,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