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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更新的更新了,该平整干净的也平整。
没有杂污,没有过腐的垃圾,药箱里也没有出现过期的药盒,成板的止疼药甚至没有被拆封动过的迹象。
一切都好极了,正常极了,似乎眼前人极为擅长自我管理、自我照料。
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封疆安稳坐在那儿,身形伶仃,沉得像不用呼吸似的没有任何声息,俩人眼下也不剑拔弩张的,陆尔恭却胸腔倍感闷阻,像肺里逐渐要挤不进丁点儿氧气般,渐渐难以呼吸。
她也不强迫自己忍受,干脆地去开了客厅正对着的一扇钢窗。
外面云淡星疏,进了一袭雨后混着湿意的风。
横穿她整个闷阻的肺腑。
正调理着,老黑晃着尾巴,贴向陆尔恭,从身后拱了她膝弯一下,似是把她往封疆那侧推。
陆尔恭依狗的意思,绕到封疆身旁坐下来。
手下意识往坐垫两侧撑的时候,碰到了封疆的一只手腕。
触感潮湿,贴合得那一霎,像烙下来一块儿滚烫的铁。
烫?为什么烫,没他妈一个缘由能是好的,能是人愿意听的。
陆尔恭立马去拉封疆的手臂,却遇到阻碍,被挣脱,挥开。
她呼吸的频率当即骤然加快,喘气声儿大的震自己耳膜。
晦暗光线下两人无声对峙。
陆尔恭毫不怀疑,马上,封疆就会请她这位干预到他作践自己的“客”出门。
陆尔恭在发作前,想起陆铮戈反复对她叮嘱的那一个意思:好好儿说。
可好他妈的好,要哄着、劝着、安慰着,看着人顶着个虚假的、完好的表皮,再暗地里溃烂成一滩血泥?
有的人的心被剖开了,想对症下药,合适的药方根本不是用耐心慢慢疗愈,那是苟延残喘,而应该是给他戳得稀巴烂,让他直接舍一颗旧的,从头生一颗新的。
她陆尔恭有良心,但没爱心,或者有点儿,但是不多,狠起来从不留情。
何况她对他不知强求的做法已经痛恨了大半生。
陆尔恭几乎咬牙切齿,恨不能把每个字都砸进、塞进封疆脑海循环播放:“怎么,见到旧情人,又赶上个阴雨天,活都不想好好活了是吧?”
坐得这般近,封疆看着她怒发冲冠,听着她渐渐出言不逊。
细细密密的汗从他两额不断扑簌下落,浸湿眼睫,迅速洇红了他整个眼尾。
“就这么一句就受不了了?”陆尔恭却不肯放过他,笑得讥诮,心冷硬起来毫无柔软的罅隙,无视封疆手臂后生后发的轻微颤抖,一鼓作气,紧接着说,“我下次见到她,一定建议她日后结婚给你发请帖”!
后面那句,每个字,都割在封疆经年溃烂的陈伤上,一字一刀,径直下锉,越切越深。
全身似乎都要被下滚的汗灼伤。
血气在五脏中四处冲撞,撞出无数干涸的血洞,但只见晦暗青烟腾起,已不见任何血色淌出。
陆尔恭死死逼视他。
结婚……请帖……
这些字眼儿,随着陆尔恭锐利的视线贯穿封疆全身。
封疆被陆尔恭硬生生逼出来三个字,他出声喝止:“陆尔恭!”
因为唇齿激颤,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嗓音粗砺喑哑,毫无一丝一毫动听的意味。
刀割在他身上,看着他在翻覆跌宕的情绪中疯狂挣扎,陆尔恭觉得自
己唇舌间都似是有血腥味:“人要跟你散,放得下,今晚就站起来,继续种你的菜,出你的差,赚你的钱!三年了,要还是放不下,就别他妈放了,去求她,去逼她,去强迫她,去无所不用其极,全他妈给我尝试完了再说!”
第59章第59章这么说,你当初甩了他,……
59。岁月回响(二)
岔开的路,要并行回去,每走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
尤其步蘅想要这一次的过程万无一失,结果顺遂人意。
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反复拉扯,一股催促她暂且搁置下一切,先绕着那人转些日子,亮一个态度和企图出来;另一股又把持着她,告诫她万不能重蹈覆辙,周边某些事和某些人需要彻底的安顿好、清理掉,才好再次追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