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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利诱(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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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和街上,一处极为宽阔气派的宅邸门前,停着一驾稍显陈旧寒酸的马车。

马车里却坐着两个身份贵重的人。

四皇子元棣面色惨白,低声哀求道:“求老师助我渡过此劫。”

被他称作老师的,正是洪辽右相瞿众。

瞿众叹道:“殿下当初对老七妻室动手时,可想过事先与我商议?”

元棣咬牙切齿:“都怪盛奎那个废物办事不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杀不了。”

瞿众闻言,不怒反笑:“殿下真以为你遭此一难,是因为找人刺杀七皇子妃?”

元棣赔笑:“请老师明示。”

“那不过是个幌子,”瞿众冷笑,“殿下忘了此番赵千石事发牵连吏部,是谁数次弹劾,一力彻查的么?

“是邱兆揾,是御史台,御史台背后是谁?是你大哥,咱们洪辽唯一一个嫡皇子。

“当初上元宴饮上,老七几句话便引得老大变了脸色,此番明显是他二人联手来对付你。”

元棣摇头:“我了解大哥,他像父皇,最是多疑,忌惮我,不见得就不忌惮老七,而且邱兆揾被咱们打压这么多年,绝无可能突然想来咬咱们,我先前与老师说,我觉得老七的这个皇子妃有点儿蹊跷,老师不以为然。

“可老七成婚前连别院都难出,却在最近做出这些动作,交年节老七设宴时,大哥气盛为难老七,却被她一句话化解,我瞧她言行颇有条理,不像是寻常闺阁女子,所以才想先杀她,权当试错。”

“罢了,”瞿众长叹,“此事已成定局,我的探子回报说大理寺张怀的人已将临邺的琉歙一窝端了,现下想是已经查到了匯泞那头,你找城外杀手入临邺这事躲不掉了。”

见元棣脸色更白了,瞿众伸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殿下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我那小女儿又心悦殿下,非殿下不嫁,我虽然老了,但总能拼着多年在朝攒下的根基,替殿下将此事揭过去,但殿下当知,咱们现下最大的危险,不是你找人杀那女人之事。”

元棣忙不迭点头:“我知,要紧的是今日的第一次堂审,胡襄此人,是咱们的转机。”

瞿众点头,又搭上元棣的手腕:“我已准备向陛下请旨为你和小女赐婚,一旦此事落成,那些尚在中立的老臣定然会投入咱们麾下,届时一个御史台,便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至于胡襄,”瞿众眯了眯眼睛,拨开车帘看了眼天色,“自打赵千石事发,他便已经是弃子了,这个时辰,他应该已经永远闭嘴了。”

元棣一惊:“老师找人杀了他?”

瞿众低低一笑:“自然不该咱们动手,他出事,着急的另有其人。

“张怀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也该混个死得其所了。”

张怀到的时候,孔昭与邱兆揾已在堂内等着了。

“张大人这儿,如今愈发讲究了。”

刑部尚书孔昭见张怀入内,指着那满雕着奇石怪树的紫檀屏风笑道:“竟还摆了个屏风?就是这屏风实在俗气,与张大人这满堂清气,实在是不搭调。”

张怀摆手也笑:“可不敢,这屏风,是贵人相赠。”

孔昭正欲问是谁,便听屏风后传来一声笑:“孔大人见多识广,我别院里的东西,自然难入孔大人的眼。”

孔昭被这声吓得一怔,试探着问:“七殿下?”

“是我,”元珵的声音隔着屏风,满是阴阳怪气,“我多年在别院养病,眼界自然不如孔大人,可这屏风是我父皇前两年赏的,我前日才送给张大人的,俗与不俗,还请孔大人慎言。”

“下官嘴快,与张大人说笑,”孔昭朝屏风作揖,“还请七殿下莫怪。”

屏风有镂花,影影绰绰透着光,元珵依稀能看见孔昭和邱兆揾的影子,因而淡淡说道:“今日虽是要审胡襄,但邓承贤之死和盛奎欲杀我妻一事也要有个结果,我耐心有限,还请三位大人先将此事分明才好。”

孔昭应道:“自然要以七殿下为先。”

张怀一边示意他二人坐下,一边接道:“禀七殿下,邓承贤之死我已查明,他本该接手清查后续吏部贪墨一事,但盛奎怕他新官上任难以掌控,便伪造证据将骗到澄怀楼,将他打晕后吊在了澄怀楼与藏珍楼之间的窄桥桥栏上,又在下头燃了烛火,叫吊着他的襻膊慢慢烧断。

“后我又向澄怀楼内女子问询,证实确是盛奎一路尾随七殿下车驾,算好时辰叫邓承贤摔死在七殿下马车前的。”

邱兆揾立刻接道:“那也是奇了,这盛奎是大殿下的人,大殿下与七殿下一向交好,即便要杀邓承贤,为何要吓唬七殿下?”

张怀先瞥了孔昭一眼,才答:“因为盛奎不止为大殿下效力,杀邓承贤,他是受四殿下和右相瞿众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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