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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云港诡事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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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法剑劈开的腐尸刚断成两截,断裂处便涌出墨色雾气,残缺的肢体如融化的蜡般重新黏合。萧羽裳的长刀在夜空中划出冰蓝色弧光,凝结的冰棱却在触及腐尸的瞬间碎成齑粉,死气如墨般顺着刀身蔓延,在她袖口洇出焦黑痕迹。“他们的身体是死气凝成的载体!”她踢开缠上来的断臂,指尖迅速结出冰牢印,却见被冻成冰块的腐尸在落地瞬间就崩解成黑雾。

擒贼先擒王,我握紧法剑,剑身上的青纹亮如白昼。五雷诛邪咒劈向黑衣术士时,海面突然掀起数十米高的水墙,死气与海水交融形成的屏障将雷光尽数吸收。术士站在水墙顶端轻笑,折扇开合间露出扇面的朱砂鬼面:“你们以为仅凭雷霆就能破我的‘黄泉引’?”他脚下的漩涡中,更多缠着灯笼流苏的尸体浮上来,空洞的眼窝正对着结界内的我们。

绯缡发现丝带无法击杀这些尸傀,便尝试指尖在虚空画出渡魂符。灵纹化作金色锁链穿透腐尸胸膛,却见那些黑雾状的死气很快又聚集成形。她皱眉看着自己画出的符文被腐蚀边缘,突然扯下颈间的玉牌:“用我的灵气做引,烧了这些死气!”林婉迅速展开黄纸,以朱砂为墨临摹离火阵图,四张符纸分别贴在结界四角。

海面下的震动愈发剧烈,像是有远古巨兽即将苏醒。当第一张离火符腾起火焰时,黑衣术士突然变了脸色——他操控的死气竟在真火中发出滋滋声响,被点燃的腐尸化作青灰色粉末,再无重组迹象。“不好!他们在烧阵基!”术士折扇急挥,海水化作万千利箭射向结界,却被萧羽裳凝结的冰盾一一挡下。

此时,海底传来石块摩擦的巨响。我透过冰盾的缝隙望去,只见一只覆盖着千年牡蛎壳的巨手破土而出,腕间缠绕的铁链上挂满了锈蚀的铜铃,每一次摆动都发出丧钟般的轰鸣。萧羽裳的冰系术法在巨手面前如同儿戏,而黑衣术士正站在巨手的指尖,折扇完全展开,露出扇面上完整的六芒星阵——那是用恶灵之血绘制的献祭图案。

"结七星焚天阵!"远处一位道长喊道,法剑划出七道金光。四位道长同时结印,结界四角燃起金色火焰,可火焰刚触及尸群就被死气吞噬。黑衣术士放声大笑,海水突然倒灌上天,裹挟着密密麻麻的腐尸砸向结界。而海底那庞然大物,已经缓缓露出覆满藤壶与符咒的巨大头颅,它睁开的浑浊巨眼,让整片天空都暗了下来。

随着海底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那只覆满牡蛎壳的巨手轰然破水而出,腕间铁链上的锈蚀铜铃迸发出刺耳声响。黑衣术士仰起头癫狂大笑,折扇上的六芒星阵图泛着诡异血光:“这可是酆海吞渊!上古邪神降世,你们今日都得葬身——”

他的叫嚣被一声地动山摇的嘶吼截断。酆海吞渊垂下布满苔藓与符咒的巨臂,五根如山峰般的手指骤然合拢,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术士捏成血雾。腥风裹着碎肉掠过结界,萧羽裳挥刀劈散血沫,刀刃上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多行不义必自毙!”

师父带着增援队伍踏着金光赶到,玄色道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所有人听令!”他手中法剑划出三丈金光,“八人一组加固结界,其余人随我寻找邪神命门!”数十道符咒同时亮起,结界表面泛起水波状的光芒,暂时抵挡住溟渊噬月挥来的巨掌。

然而邪神显然被激怒了。它另一只巨手从海底抽出,掌心赫然镶嵌着半轮被腐蚀的青铜古月,那正是被献祭的四十三具尸体的怨气所化。“小心!它要释放死气洪流!”林婉话音未落,酆海吞渊双掌合拢,裹挟着腐尸与咒文的黑雾如潮水般压向结界。绯缡咬破指尖在空中疾书,画灵所化的金色巨盾轰然升起,却在接触黑雾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灼烧声。

我握紧震颤不止的法剑,看着邪神胸膛处若隐若现的暗红色光芒——那里跳动着一颗由死气凝成的心脏。但每当有人试图靠近,它体表流转的咒文就会化作锁链,将攻击尽数反弹。酆海吞渊仰天长啸,掀起的巨浪足有数十丈高,结界在冲击下泛起蛛网般的裂痕。

酆海吞渊抡动如山巨臂,裹挟着腥风的一击砸在结界上,琉璃般的光芒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林婉被气浪掀翻在地,昏死过去,邪神掌心的魔核骤然膨胀,万千道漆黑锁链破土而出,将试图靠近的道长们缠住。

萧羽裳长刀划出百米冰墙,却在触及锁链的刹那寸寸崩解。她踉跄着后退,袖口被死气腐蚀出焦黑窟窿:“这根本不是血肉之躯!物理攻击只会让它越战越强!”绯缡的丝带化作金色巨网罩向邪神心脏,却被突然探出的骨刺绞成光点,她捂住渗血的右目,声音有些慌乱:“我的灵纹。。。。。。连它表皮都穿不透!”

师父的法剑与邪神指节相撞,震得他虎口开裂。他抹去嘴角血迹,扬手撒出七十二道镇魂符:“结北斗困魔阵!拖到镇魔司的人来!”符咒在空中连成光网,暂时缠住了酆海吞渊的右臂。可邪神暴怒甩动肢体,铁链上的铜铃发出魔音,几位道长当场七窍流血跪倒在地,结界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我攥着颤抖的法剑冲向邪神脚踝,剑刃却深深嵌进覆满符咒的甲壳。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邪神低头注视着我,数百只浑浊的复眼同时收缩。千钧一发之际,林宇突然甩出绳索缠住我的腰,拼尽全力往后拽:“你疯了!那是。。。。。。”他的声音被邪神震天动地的咆哮淹没。

此时,远方天际终于传来破空声。十二道人影飞驰而来,镇魔司的司卫手持刻满符文的长枪赶到,为首之人抛出九环金锡杖,杖头的明珠迸发出璀璨佛光:“开!诛邪净世阵!”金色光柱冲天而起,与酆海吞渊的死气黑潮轰然相撞,天地间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轰鸣,而结界的裂缝,已经快要蔓延至中心。。。。。。

十二支长枪刺入地面的瞬间,大地剧烈震颤。金线织就的天网裹住酆海吞渊,却被它轰然挥动的巨手撞得扭曲变形。金线上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镇魔司为首的司卫猛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九环金锡杖上:“稳住阵脚!不能让它挣脱!”

萧羽裳长刀舞动,冰蓝色的剑气劈在邪神甲壳上,却只留下浅浅白痕。我挥动法剑,五雷诛邪咒在死气屏障前炸开,却连火星都未溅起。绯缡的画灵化作千军万马,可刚触及邪神身躯便消散成点点金光。林婉焦急地翻看着古籍,声音带着哭腔:“找不到弱点,根本找不到弱点!”

“是你们?快!太极之力!”一名司卫突然转头看向我和萧羽裳,他的玄甲布满裂痕,长枪上的符文几乎黯淡无光,“唯有此法才能破了它的死气防御!”

我和萧羽裳同时一震,当时青阳真人以身封魔时,我们的阴阳合气曾侥幸达到过太极之力。师父错愕地转头,他从未见过我们施展这种术法——那时的生死一线太过短暂,连我们自己都没摸清其中原理。

萧羽裳掌心腾起幽蓝寒气,我剑指凝聚紫电雷光,两股气息甫一交汇便轰然相撞。不同于寻常阴阳调和,这次的力量如同煮沸的铁水般翻涌纠缠,在碰撞中褪去鲜明的属性,化作一团混沌的灰雾。灰雾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酆海吞渊挥来的巨掌竟在雾中寸寸崩解。

邪神发出非人的嚎叫,体表符咒燃烧成灰。可混沌之力在疯狂消耗我们的生命力,我的鼻腔涌出温热鲜血,萧羽裳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当灰雾即将触及邪神心脏时,它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黑色洪流裹挟着万千怨魂,硬生生将混沌之气搅散。

十二支玄枪组成的天网应声而碎,镇魔司司卫们如同断线风筝倒飞出去。酆海吞渊趁机挣脱束缚,它胸前的魔核膨胀到极限,整个海滨都被染成不祥的墨色。师父踉跄着扶住我,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震惊:“这究竟是什么力量?!”而我和萧羽裳瘫倒在地,连抬手指向邪神的力气都没有了。

酆海吞渊的巨口张至极限,腐尸组成的洪流在喉管里翻涌,腥风掀起的碎石已擦过我的面颊。千钧一发之际,天际突然裂开金红色的缝隙,一道水桶粗的天雷轰然劈下——那不是任何术法能召唤的天地之威,雷柱表面缠绕着混沌状的法则纹路,连邪神体表的死气屏障都在它面前如冰雪消融。

“是天道感应!”师父的声音激动无比。天雷正中邪神眉心,它的数百只复眼同时爆裂,巨臂抽搐着砸向地面,掀起的海啸将结界彻底冲垮。镇魔司司卫们趁机抛出十二道镇魂索,缠住邪神崩解的肢体,而在散开的死气雾霭中,一颗跳动的心脏缓缓浮现——足有三层楼高,表面布满咒文与怨魂组成的脉络。

“就是现在!”萧羽裳咬破舌尖,将最后一丝灵气注入长刀之中。林宇燃烧本命符篆,灵气化作流光没入我的法剑。师父振臂挥出全部修为,金色道纹在虚空中拼出“灭”字。绯缡的灵力将丝带绷成利箭,这一击必须取胜。

六道不同属性的光芒同时击中心脏。心脏表面的咒文发出刺耳的尖啸,却在天地之威的余韵中无法愈合。当我的法剑刺入跳动的核心时,感受到的不是血肉的柔软,而是无数怨魂抓挠的剧痛。邪神发出最后的哀鸣,整个海域的海水都在倒流,心脏在光芒中化作齑粉,扬起的黑雾里,我看见无数具尸体的轮廓终于舒展,化作光点升入天际。

天雷的余威仍在肆虐,镇魔司司卫们勉强支起临时结界。萧羽裳瘫坐在我身旁,白发被海风吹起,指尖还在渗着黑血。远处的海滨城镇传来此起彼伏的警报声,但至少,这场由死气与阴谋编织的噩梦,暂时画上了句号。

“看。。。。。。”绯缡突然指向天空。乌云散去的缝隙中,一抹金色的晨曦正穿透云层。而在我们遍体鳞伤的身躯下,细沙正在悄悄掩埋战斗的痕迹,仿佛天地间的某种法则,正在默默修复这场近乎灭世的伤痕。

晨光温柔地铺洒在云港市的海滨,海浪轻拍着沙滩,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是昨夜什么都未曾发生。路边摊升腾起袅袅白雾,豆浆的醇香与油条的焦香交织在一起。我们围坐在简陋的塑料桌旁,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瓷碗碰撞声、咀嚼声,在这片宁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摊主是个爽朗的大叔,见我们风卷残云的模样,不禁笑道:“慢些吃,管够!”他麻利地又给我们添了豆浆,丝毫不知眼前这群年轻人,几个小时前刚与足以毁灭这座城市的邪神殊死搏斗。

我咬着油条,目光投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阳光洒在海面上,碎金般的光芒随着波浪轻轻晃动,偶尔有海鸥掠过,发出清脆的叫声。萧羽裳安静地喝着豆浆,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苍白的脸色还未完全恢复;林宇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眼神却有些发怔;绯缡则托着腮,望着海天相接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安宁的景象,与昨夜的腥风血雨形成鲜明对比。那些恐怖的画面却仍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酆海吞渊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的死气、还有那道惊天地的天雷。可如今,一切都归于平静,仿佛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我始终想不明白,倭国术士从何得知这里封印着邪神?古籍无载,宗门不知,那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正思索间,林宇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眼屏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猛地起身,将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一条匿名信息,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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