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一十章 血脉的区别(第3页)
最终,首席缓缓开口:“可行。但必须彻底抹除‘零号变量’的真实身份。不能再让他代表‘自由选择’,而要让他沦为传说符号??可控的、遥远的、仅供缅怀的‘第八任镇守使’。”
“这容易。”李承渊微笑,“只需操纵舆论,让所有人相信:真正的镇守使早已牺牲,如今行走世间的,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骗子。”
话音落下,铜镜中灰雾翻涌,形成一行扭曲文字:
>**真理即秩序,秩序即安全。**
与此同时,昆仑山顶,风雪再起。
白狐独自蹲坐碑前,金瞳凝视苍穹。它知道,系统的反击从未停止,只是换了方式。不再是吞噬声音,而是污染声音;不再是禁止记忆,而是篡改记忆。
它低声呢喃:“你现在是漏洞,也是靶心。”
无人回应。
但远处山道上,一串脚印正缓缓延伸。每一步落下,冰雪融化,草木萌发。那人走得不快,却无比坚定。
他不再是少年。
脸上多了风霜,眼中少了锋芒,但那份从容,却比当初握剑时更加深邃。
他走到碑前,伸手抚摸那行流转的文字:
>**你不必成为他们,你只需成为你自己。**
他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枚干枯的槐树叶,夹进竹册中。
“我做到了。”他对空气说,也对万千亡魂说,“我没有变成任何人的影子。我只是……一直走在自己的路上。”
白狐转头看他,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称你为‘救世主’,你会如何?”
他想了想,答:“我会告诉他们,救世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千万人同时决定不说谎的那个瞬间。”
白狐眯眼,又问:“如果有人以你的名义发动战争呢?”
“那他就背叛了我的名字。”他语气平静,“真正的镇守使,永不执权柄,只守人心底线。”
风起,卷起漫天雪尘。
白狐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流光,消散于云海之间。
只剩那人独立碑前,身影单薄,却又仿佛承载千钧。
他知道,新的战役已经开始。这次敌人不再手持利刃,而是握着笔、掌控书局、把持学堂、编写教材。他们不说“禁止回忆”,反而高呼“铭记历史”,却在铭记中掺入虚假,让真实变得可疑,让质疑者反成罪人。
但他亦清楚,只要还有一个人能在听到不同说法时,不说“你错了”,而是问“你怎么看”,那么光就不会彻底熄灭。
他转身下山。
这一次,没有绿芽自发,没有草木致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旅人,背着药箱,手里握着一段旧木头。
直到某个黄昏,他在一处小镇集市停下脚步,见一群孩童围着一个盲眼说书人听故事。
说书人讲的正是“昆仑之后”。
说到郎中夜宿山村、老妪识破身份时,台下有个小女孩突然举手:“先生,这故事是真的吗?”
说书人一笑:“你觉得真,就是真;你觉得假,也不妨当真来听。重要的是,听完后,你还愿不愿意做个不肯低头的人?”
男孩女孩们纷纷点头。
角落里,郎中静静听着,眼中泛起微光。
他走上前,放下一枚铜钱,轻声道:“讲得好。这是我听过最真实的‘假故事’。”
说书人侧耳倾听来人脚步,忽然浑身一震。
“这个声音……”他喃喃道,“我曾在梦里听过七次。每次都是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