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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记得,“前朝景形先生?”
“没想到临京书铺虽多,品类却单一,我跑了数十家才找到一套,你看看。”
君卿拿起这几本书,只见除了自己看过的那本北原游记,还有南洲、东瀛、西疆、中原险峻等数本。
不等君卿大致看几眼,陆彻已经从浴房简单沐浴后走了出来,现在天气热,再加上因着君卿养病,二人不好有什么动作,陆彻常常冷水冲洗。
原本冷冽的泉水被他浇在身上后又变得热气升腾起来,他随意穿了件寝衣走出来,室内丫鬟全都退了出去。
“今下午你不出去了?”沐浴不说,还穿着寝衣在这里晃来晃去。
“不出去,武举名单已经收集好,今日午后休息。”
“在家陪你,可好?”说着,已经抱着君卿,鼻尖蹭在她颈窝。
“哎呀,热死了,快快退远一些。”因着养身体,君卿不能摆太多冰,也不能吃凉的,这些日子天又热,一不敢乱活动,二不想与人贴住,免得惹得慌。
陆彻仍抱着她,身上撒发的热气伴着沉水香淡淡的味道,君卿有些喉咙发紧,她道:“别…一会好该吃饭了。”
“好。”陆彻仍不松手,像野兽饥寒交迫时得了一块热乎乎的猎物,却又不舍得下口,绕着猎物急得团团转。
“今日午后,我陪殿下在自雨亭休息可好?”
自雨亭是用水车将泉水抬至亭上,然后泉水如淅淅沥沥雨水一样顺着亭檐流下来的一方小天地,君卿夏日时最爱待在里面。
杨柳拂面,泉水叮咚,流动的水带来清爽的风,最舒适不过。
但是若是和陆彻一起在自雨亭休息,君卿却有些不放心。
这些日子二人相处得火热,虽然碍着君卿的身子,没法做什么,但是陆彻每日难捱她知道,如今她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还是怕他把持不住。
把持不住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自雨亭内四周虽然是树,但是仍不够隐蔽,泉水淋漓水幕根本遮不住什么。公主府上上下下百来号人,她可不敢乱来。
“还是别了,就在主屋里午睡。”
陆彻笑了笑,“好。”
若是他直接说今日午后想同君卿午睡,君卿定要推脱一二,可是自己先说出个难为人的,君卿便会同意他想一同午睡这个小小要求。
心满意足搂着君卿一同吃了午饭,二人漱过口又喝了一阵茶才去歇息。
这些日子君卿都只喝些药茶补身子,陆彻刚开始也跟着喝几口,直到有一晚二人在床上滚作一团时,君卿忽然感觉胸前有一股温热顺着起伏流了下来。
二人连忙掌灯一看,陆彻竟然流鼻血了……
从那天起陆彻再也不敢乱喝君卿喝的茶,只喝一些清心静气的冷茶。
午后的风闷热,踏雪在床上重新铺了触感凉滑的锦被,又在床脚放了两盆冰才放下床帐退出去。
薄纱床帐里影影绰绰,君卿平平躺着闭着眼酝酿睡意却睡不着,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燥意,看来她的身子是真的好了。
陆彻见君卿闭着眼休息,便只轻轻抱着她,不再乱动,也跟着闭着眼却睡不着。
他想了许多,有时候想的是陇宁冬夜二人裹在被子里,君卿脸颊通红,二人呼吸交叠。
有时候想的是在宝安殿内,月色朦胧打在君卿桌案前那棵蝴蝶兰上,原本结实的黄梨木桌案晃动,那棵蝴蝶兰也在月光下舒展,有长长发丝垂下桌案,轻扫着宝安殿寂寞的白玉砖。
有时候想的是在公主府书房里,窗外暴雨如瀑,书本玉笔落了一地,有几滴墨水迸溅到二人衣角,被拖拽着在桌上软垫上绘出断断续续的山川湖海来。
他想太多了,此刻仿佛有烈日照入床帐,炙烤着红尘嚣嚣。
他想去再冲一遍山泉水,歪头看君卿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鸦羽般的睫毛时不时轻轻颤动,红润的唇泛着浅浅的光,双颊微红,墨发在他臂间缠绕。
他不敢乱动,怕吵醒她,只好悄悄把身子挪远了一点,盯着床帐顶,燥热久久不散。
殿下啊,你简直要了我的命。
他悄悄想道。
时间艰难走过。
睡了半个时辰,君卿才悠悠醒来,睁开眼眨了眨仍有些懵。
“殿下,你醒了。”陆彻刚松了口气又紧了起来,似乎是怕她跑了,他结实的手臂把她紧紧捞在怀里。
“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