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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9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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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受害者之间并无明显社会关系交集,生活轨迹也只在酒吧街重叠。更像是随机选择符合其‘猎杀标准’的目标。”另一人分析。

迟晏坐在会议室后排,静静地听着。他的目光落在白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和并排的数据上。凶手的行为模式里,有一种强烈的矛盾感和仪式感。

矛盾在于:凶手有能力迅速、冷静地杀人,手法干净利落,显示出高度的理性和计划性;但同时,他又进行了看似“多余”且风险极高的死后侵犯行为,且这一行为本身又显得极其“克制”,仿佛在遵循某种自我设定的、扭曲的“规则”。

仪式感则体现在:选择特定类型目标、在特定环境下手、使用特定手法、以及那个充满象征意义的侵犯行为。这不像单纯的激情犯罪或掠夺性犯罪,更像是在完成某种病态的“仪式”。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已知线索拆解重构:

凶手画像:基于体力及侵犯行为方式推断是个男性,熟悉酒吧街及周边小巷环境,可能有正当职业或能够合理出现在该区域。心理极度扭曲,对特定男性形象怀有强烈敌意,可能自身在性取向或性别认同方面存在严重冲突或创伤经历。控制欲极强,享受支配和羞辱受害者的过程,甚至可能从这种“绝对掌控”和“玷污”中获得性兴奋。极其谨慎,有反侦查意识。

侦查方向:除了常规的排查,应重点筛查能够合理、频繁出入酒吧街区域,且可能因职业或身份长期处于“被忽视”或“被贬低”状态的男性。比如:酒吧的清洁工、后厨杂工、代驾司机、附近便利店夜班店员、甚至可能是某些酒吧里不受欢迎的、孤僻的常客。这些人可能长期目睹着酒吧街的灯红酒绿和那些“光鲜”男性的放纵,积累下扭曲的怨恨。同时,要排查近期是否有类似猥亵或袭击独行男性的未遂报案,哪怕程度较轻。

会议结束后,郑队将迟晏留了下来。

“小迟,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刚才在会上没听你发言。”郑队递给他一瓶水。

迟晏接过水,沉吟片刻,道:“凶手在‘执行’和‘善后’上很专业,但在‘动机表达’上很‘私人’。他的杀戮是手段,那个侵犯行为才是目的,或者说,是核心仪式的组成部分。他可能不是为了掩盖什么,恰恰相反,那个行为是他必须要完成的‘程序’,即便不留□□液。”

“你觉得,他是想‘惩罚’这些他眼中的‘堕落者’?用这种方式‘标记’或‘净化’?”郑队眉头紧锁。

“可能性很大。而且,这种强烈的仪式感和对特定人群的定向仇恨,通常会有现实诱因或长期的心理积累。凶手很可能在近期或过去,经历过与这些‘光鲜男性’相关的、对其造成深刻创伤或羞辱的事件。”迟晏分析道,“排查时,除了关注有前科的人,更要关注那些没有犯罪记录,但生活境遇与酒吧街环境形成鲜明反差,且可能因外表、职业、性取向等原因长期感到压抑或屈辱的‘隐形人’。”

郑队点点头:“和专家分析的有些类似,但更具体。行,你重点跟一下从酒吧街周边服务业人员,以及那些‘边缘’常客入手的排查方向。另外,技术那边在第二个现场发现了一点点不一样的痕迹——在巷子墙壁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根很短的、疑似动物纤维的毛,灰黑色,很细,正在化验看是不是来自某种衣物或道具。”

动物纤维?迟晏心中一动。是凶手的衣物上脱落的?还是他使用了某种含有动物毛发材质的物品?

排查工作以更高的强度展开。酒吧街所有店铺的员工名单、排班表被收集;近期在该区域活跃的代驾、黑车司机被逐一询问;附近的流浪汉、拾荒者也被纳入视线;甚至开始筛查酒吧的监控,寻找那些频繁出现却总是独坐一角、行为孤僻的男性客人。

然而,就在排查进行到第三天,距离第二起案件仅仅过去一周,第三名受害者出现了。

这次的地点,稍微偏离了酒吧街核心区,但依然在其辐射范围内,是一条通往老旧居民区的僻静小路。受害者同样符合“模板”:年轻男性,醉酒独行,机械性窒息,死后侵犯,无财物损失。

凶手的挑衅意味已经昭然若揭。他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在越来越紧张的排查氛围中,再次出手,而且间隔时间似乎在缩短。

恐慌开始真正蔓延。酒吧街的夜生意受到了明显影响。警方增派了大量便衣巡逻,但背街小巷四通八达,防不胜防。

迟晏带着排查组,重点梳理酒吧街各店铺的员工信息。在核查到一家中型酒吧的后勤人员名单时,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吴志刚,四十二岁,酒吧仓库管理员兼夜间杂工。入职三年,平时沉默寡言,几乎不和同事交往,总是独来独往。有同事反映,他性格有些“怪”,看人的眼神“有点冷”,尤其是对店里那些打扮时髦、喝多了闹事的年轻男客人,会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有人曾听到他低声嘟囔过“人渣”、“败类”之类的话。

所有特征,都与目前的凶手画像和微量物证线索,有着若隐若现的关联。

“查他!”郑队听完迟晏的汇报,立刻下令,“调取他所有的资料,包括家庭背景、过往经历、银行流水、通讯记录。申请对他的住所和工作场所进行秘密侦查和监控!注意,不要打草惊蛇,这家伙极度危险且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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