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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9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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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晚风已带上了凌厉的寒意,吹过城市霓虹闪烁的酒吧街,卷起地上的落叶和一次性纸杯。这里是夜晚荷尔蒙与酒精的宣泄场,也是阳光照不到时,某些阴影悄然滋生的温床。

凌晨三点,刺耳的警笛声撕裂了酒吧街后巷的喧嚣余韵。

死者男性,三十岁左右,衣着考究,倒在一条连接酒吧街主干道和后部老旧居民区的狭窄小巷深处。初步尸检判断,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死因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有明显的扼痕。身上有多处抵抗伤和擦伤。然而,最令人感到诡异和不适的是,法医在初步检查后发现,死者有遭受过肛周侵犯的痕迹,但并未提取到□□等生物检材。现场没有发现明显的财物损失,手机、钱包、手表均未丢失。

迟晏是随着郑队和第一批刑侦、技术人员赶到现场的。寒冷的夜风也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呕吐物酸腐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廉价香水与某种冰冷气息的味道。

小巷光线昏暗,只有远处一盏残破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死者仰面倒在积着污水的墙角,脸上残留着痛苦和惊愕的表情,昂贵的西装沾满了污泥。法医正在做初步检查,闪光灯不时亮起,照亮那张惨白的、属于某个不久前还在酒吧里挥霍青春的年轻脸庞。

“郑队,情况有点怪。”先期到达的派出所民警低声汇报,“死者叫林杰,一家贸易公司的部门经理,常在这一片玩。初步看像是抢劫或寻仇导致的杀人,但……那个侵犯痕迹太蹊跷了,而且没丢东西。”

郑队面色凝重,蹲下身,仔细查看了死者颈部的扼痕和面部的细微痕迹。“窒息,但扼痕的形态……有点特别。更像是从背后突然袭击,用前臂或某种工具勒压。”他站起身,环顾狭窄肮脏的小巷,“在这种地方,尾随,袭击,杀人……然后还有侵犯行为,却没留□□液?凶手想干什么?发泄?羞辱?还是……”

迟晏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目光如同最冷静的扫描仪,无声地观察着现场的一切。巷子很窄,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桌椅和垃圾桶。地面潮湿,脚印杂乱。死者倒卧的位置相对隐蔽,从主干道方向不易直接看到。

“侵犯行为发生在死后。”法医初步判断,补充道,“而且,凶手很可能使用了某种物品或戴了套进行侵犯,所以没有留下直接生物检材。目的……似乎更侧重于某种仪式性的侮辱或变态心理的满足,而非单纯的性侵。”

“仇杀?情杀?还是随机变态杀人?”有刑警低声议论。

“监控查了吗?”郑队问。

“这条后巷和相邻的几个岔口监控都坏了很久了,一直没修。酒吧街主干道的监控倒是有,正在调取,看能不能找到死者最后出现和进入巷子的画面,以及有无可疑人员尾随。”

现场勘查和初步走访在寒冷中进行着。死者的社会关系被迅速梳理:工作体面,人际关系相对简单,无明显仇家,情感状态稳定。似乎排除了常见的仇杀、情杀可能。难道是随机作案?

案件被定性为恶性杀人案,由刑侦支队二大队和负责重案的一大队联合侦查。迟晏作为二大队的一员,自然参与其中,主要负责梳理现有线索、排查监控和协助分析。

酒吧街主干道的监控录像很快调取过来。画面显示,凌晨十二点四十分左右,死者林杰独自一人,脚步有些虚浮,从一家酒吧出来,没有打车,而是摇摇晃晃地拐进了通往那条后巷的岔路。在他进入岔路前约半分钟,监控边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也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了一下,但因为角度和光线问题,看不清具体特征,只能判断是个穿着深色外套、中等体型的人影。

这是目前唯一的“可疑”线索,但价值有限。

就在侦查工作铺开,对酒吧街周边进行地毯式排查,并试图从死者更隐秘的社会关系寻找突破口时——第四天夜里,几乎在同一时间,距离第一个案发现场约八百米的另一条酒吧街背街小巷,发现了第二名死者。

同样的年轻男性,同样是晚归醉酒状态,同样的机械性窒息致死,同样的死后侵犯痕迹,同样的无财物损失。甚至连死者倒卧的姿态、面部的惊愕表情,都透着一种诡异的相似。

连环杀手!

这个词像一块冰,砸进了专案组每个人的心里。而且是手法如此特殊、带有明显性倒错和仪式化色彩的连环杀手,目标锁定在深夜独自醉酒的男性。

压力骤增。市局领导亲自督导,要求限期破案,避免恐慌蔓延。酒吧街一带的夜晚,虽然依旧霓虹闪烁,但已然笼罩上了一层无形的恐惧阴云。独行男性,尤其是喝了酒的,成了高危人群。

并案侦查会议在市局最大的会议室召开,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两个案发现场的照片、尸检报告、痕迹勘查结果并排展示在白板上。共同点被一条条列出:目标、手法、时间、地点。

“凶手很可能对酒吧街环境非常熟悉,懂得利用监控盲区。心思极其缜密,且具有明显的性心理异常。”负责犯罪心理分析的专家在发言,“这种死后侵犯且不留痕迹的行为,可能并非为了性满足,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关于‘支配’、‘羞辱’、‘惩罚’或‘净化’的变态心理投射。凶手可能对某一类男性形象抱有极端的憎恶或嫉妒。”

“仇视特定群体?随机挑选符合其‘标准’的目标?”有人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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