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你懂我多么不舍得(第1页)
Chapter11你懂我多么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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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臣尧哄着温曈安心回了家,右腿还不能走太长时间,他走走停停,最后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下。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生长,独显出清傲孤寂。
顾臣尧想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自己是要孑然一身的。他没有办法拒绝温母哭的那样撕心裂肺的求自己离开温曈。温母有些话说的对,温曈是个简单的女孩子,没有太复杂的想法,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会去分辨这爱究竟该不该,值不值。他也很想问问,为什么站在温曈身边的那个人不可以是自己,即使抛却所有,即使他按照温母所说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他仍无法和温曈名正言顺的走到一起。
究竟是谁犯下的错,要由谁来买单?
顾臣尧痛苦得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插进细密的发间,身体微微瑟缩起来,无助的像个孩子。他终于控制不住的低声哽咽起来,断断续续的抽噎,到最后,颤抖的不能自已。
温母是怎么说的?
温母说,只要你偷偷离开,不让她招到你,这感情迟早都会消散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爱情,现在的热忱终会随着时间流逝。
温母说,你很好,是很多母亲梦寐以求的女婿,人品好,有才华,事业成功。可不是我心里想要的女婿,你会遇到更好的,也许将来你会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人比温曈更好更适合你。
温母还说,我是个信命的人,顾臣尧,你信我一回,你们的八字不合,你命带劫难,你也不想把这些灾难带给温曈对不对?你曾害她差点被人打死,她多少次因你遇到伤害,你们注定无法走到一起的。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温曈活在流言蜚语之中吗?你能保证你们再也不回上海长居国外?人总归是要落叶归根的。顾臣尧,就当伯母求你,求你成全伯母。
原来,所谓的要他放弃国外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温母从来没有停止过阻止他们在一起。原来他的父母他的身世并非全部遭拒的理由,而仅仅因为他们八字不合,温母就直接否定了他这个人。
中国人信命,可这是不是太可笑了些呢?他又有什么错,他何其无辜,他只是想和爱的人在一起,如此简单而已。
为什么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顾臣尧在上海陌生的街头坐了整整一夜,哭的眼睛发干发涩。天微亮时他才发现他该离开了。只是离开了,他又该去哪里呢?世界之大,他却始终没有一个家。
温曈发现顾臣尧离开上海时已是三天后。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那夜抱着自己温情缱绻的男子,会在一夜之间不声不响的从面前消失。她去他住过的酒店问,前台服务员告诉她顾臣尧在三天前就已经退房。她打他的电话,从开始的已关机到后来的号码已停用,每过一分钟,绝望就更多一分。
她走遍整个上海,找遍他们一起去过的每个地方,却再也找不到顾臣尧。不知不觉间,她丢失了她的男孩子。她不该轻信了母亲,更不该轻信了他,多年前他可以离开一次,现在又为什么不可以呢?温曈终于相信,顾臣尧已经不在上海了。她了解他,每一次的离开都是这样的没有前兆,令人猝不及防。
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像这样从她身边走掉了。
顾臣尧,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可以被放弃的那一个,所以只要别人说些可怜求你的话,你就可以义无反顾的从我身边离开,对不对?我为了我们那么努力,到最后最先放弃的却反而是你,这样子的我们,有多可笑。那当时,你又为什么笃定的要我相信你呢?我相信了你,换来的是一次次的被放弃,被放逐,我还有什么理由再听你的话,再认为其实你也是爱我的?
温曈回到家,父亲已经出门上班了,母亲似乎心情极好,正拿着菜谱在厨房仔细研究。
温曈想,其他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嫁的好可以过的幸福,为什么她的母亲却成天研究者如何拆散她和她爱的人呢?
温母见到女儿,笑问,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脸色这么差?晚上想吃什么?妈妈做给你吃。
温曈摇了摇头,直视母亲,只说了一句话,她说,妈,假如有一天顾臣尧死了,我也会跟着他去死,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我不会嫁第二个人,除非你想抬着我的尸体和人结婚。
她说完,重重甩上门,把自己关进房间,徒留下已经呆滞了的温母。
不能怪她话说得狠绝,她的母亲,连尊重她都做不到,连一点点都不愿意遵守她的意愿,她又为什么要按照别人为她设定的计划走每一步路?能让顾臣尧悄无声息的主动离开,可想她的母亲是说了多少刺人心肺的话。
温曈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年少的顾臣尧目不斜视的从她家门前经过,那时候的时光多美好,她以为会是一生,却不过一时。
所谓一眼万年,真的是存在的。比如她见到顾臣尧的第一眼,就注定今后只为他一人痴热。
是个固执的孩子,所以宁愿选择两败俱伤的局面,也不愿最终妥协。温曈不见任何人,房门反锁,不吃不喝,说她耍孩子脾气也好,任性也好,她受够了像个玩具般被人踢来拉去。她是不怪顾臣尧的,顾臣尧对温母的尊敬温曈自是知晓,他有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阴影,所以他从来不愿伤害任何一个母亲的真心。
特别包括她的母亲。
温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吉米打电话,她问吉米有没有见过顾臣尧。
吉米说你们不是和好如初了吗,上个月还发来你们坐摩天轮的照片,怎么又失散了呢?
温曈实在说不出口是因为她家人的极力反对,一时间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她一点也不想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自从有了顾臣尧,快乐离她那么亲近,她几乎已经忘了什么是不快乐。
吉米小心翼翼得问她,温曈,你们是不是又发生争执了?
温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争执?倘若是争执那便好了,只是他们之间,如今已经到了多说一句话都是错的地步。她该怪自己的,那夜顾臣尧那么反常,她却没有看出来,她却还欣喜的以为是母亲终于接纳了他。
原来并不是所有事都会峰回路转的。
她累及了,揉了揉太阳穴,房内的黑暗让她的眼睛渐渐没有了聚焦,很久以后她才对吉米说,如果见到顾臣尧,告诉他,我在原地等他,他不来,我不走,我等他到我等不起为止,也转告卢乔西,若顾臣尧找了他,请一定告诉我。
吉米忽然就那么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她们多傻,她们努力的想要守住两个人的爱情,可只有一个人在努力的爱情,怎么敌得过时间的摧残肆虐。曾经的吉米也如现在的温曈这般傻,可吉米仍然愿意对温曈说一声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