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第5页)
阿诺手缓缓的攥成了一个拳头,心就像被真金的话烫伤了一般,文应允曾经是她认为最好的朋友之一,可是没想到害的忽哥赤同真金身处险境的人也是他。这样的纠缠,她感觉到很累。可真金的话,更是让她有些明白,有些东西应当有个决断。
忽哥赤身受重伤,十分庆幸的是陆少昊最后的一剑并没有真的要了忽哥赤的命。忽哥赤的心脏稍微偏了一点,于是这剑刺得虽然准却是让他活了下来。
乌恩奇率领忽哥赤近卫二十四人一直追随在他左右,连带着忽哥赤要求海战对决都跟着上了战船。这一场仗打的太过于惨烈,南宋虽灭蒙元也并非没有伤筋动骨。
崖山附近的海域被尸体填满,还好是冬天,海上漂浮的尸体渐渐的沉入海底,有的则是被海里的鱼吃了个干净。如此一来,却避免了瘟疫的爆发。只是,那附近的鱼以后恐怕也没多少人敢吃了。听说过了没几天便有人捞鱼上来,破开鱼腹瞧见的是一根血粼粼的手指头。
经过这一场仗,崖山附近可说是人烟稀少。这里是宋朝最后的一处屏障,也是最后落脚的地方。如今,宋朝已经成为过去,跟随宋朝一起殉国的人更多。一时间崖山附近的城镇既可称为空城,依旧坚持活下来的人也变得很是沉重。
临近至元十七年,这个即将到来的年在这里显得无比凄凉。
离开大都有段时间,这样一段时间却是让阿诺感觉到漫长。
“王妃,一切已经准备妥当,请王妃动身。”
一名侍卫在门外沉着声音说道,语气平缓的有些机械的味道。
阿诺应了一声,“嗯,进来吧!”
侍卫来了四名,手里抬着一个担架,身边跟着一直帮忽哥赤治伤的军医。忽哥赤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有的深可见骨,可忽哥赤的恢复力却也是很强的。在这样的伤势之下,渐渐的开始恢复。
即使如此,军医同阿诺一样没有放松一口气,一直昏迷下去一定会变得严重起来。所以,他们需要尽快找到桑格。
桑格是巫医,是国师丹巴的徒弟。在大元里,桑格的医术是最好的。而这一次,她前往安西府的时候,桑格也同时动身前往。想要找到他,那么只能直接从崖山往安西府前去。
崖山属于广东府,距离安西府并不近,两边没有直接通往的水路,只能使用马车一点点的从官道走。
上了马车阿诺才发现这辆马车是特意经过改造的,舒适平稳,忽哥赤躺在上面伤口是不会因为颠簸而绽裂开来的。心中微微有些暖,可自己却依旧懊悔。若非她执意前往安西府,那么也就不会有这后面的一堆波折。
虽说马车比较舒适平稳,可经不住路途遥远又比较赶时间。所以除了这边一路朝着安西府去以外,另一边安西府那里也早已经通过信,寻找到桑格朝这边快马加鞭的赶来。
连夜赶路,所有人都有些疲惫。这一次是最累的长途跋涉,也是最辛苦最焦急的赶路。好在桑格也是一直在赶路,无论是马车还是骑马的侍卫均是两匹马换着乘骑,到了驿站便会再换人。所有人换着休息,终于在第十三天后的洞庭湖边遇上了桑格。
洞庭湖已经可以改走水路,于是众人立刻放弃了马车赶路直接登船。
大船平稳前行,所有人均松了口气。赶路的疲惫终于爆发,整个船上都安静的只剩下了风声。
洞庭湖浩淼烟云,船舱之内,阿诺强打着精神,看着桑格一点点的检查忽哥赤的身体。
“一直用米汤喂养着,虽然虚弱却也没有生命大碍。这次是失血过多,一直没有醒过来,我已经用了秘法处置,三天内应该就会醒了。”桑格伸手平整了下衣袍,缓缓的转过身道,“你过于疲惫,身上的伤势也没有好,我奉劝你尽快休息调理,否则落下了病根可没人能治得了。”
阿诺伸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肩头,这些天来这肩头越来越沉重。经过此番折腾,她的身体大不如前。如今,稍微有点动作就是全身不对劲。
桑格目光迷离,让人觉得他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神秘的气息。他望着阿诺许久,嘴角含着一抹似有似乎的微笑,“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说罢他拢了拢身上穿着黑色斗篷,一步步离开了屋子。
阿诺不了解桑格这个人,可却明白桑格在大元朝中的地位。他是国师的弟子,也是未来的国师。在大元朝中,可汗忽必烈很是信任他,而他个人却也有着很强的实力。
这个人脾气很怪,做什么事情都是随心所欲,似乎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一场戏。睿智却不招摇,整个人几乎没有弱点,于是也成为了大元朝中最神秘的人之一。
桑格走后,阿诺躺在了距离床铺不远的小床榻上休息。既然桑格说忽哥赤三日内会醒过来,那么她就应该相信他。
桑格无论究竟有什么想法,可他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
谁知,她刚躺下桑格却去而复返。
“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
阿诺用一只手臂撑着坐起身来,望着整个人都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桑格,“请讲。”
“忙哥赤的确不是病逝,他是中了毒。”桑格语气缓慢,让人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阿诺听见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机则是皱起了眉头,“那不知安西王妃如何抉择?”
“果然……”桑格那斗篷下的目光里带着一抹玩味,“你为何不先问一下忙哥赤是中了哪种毒,是如何中毒,下毒的人是谁,又是为何?”
“时隔一年,恐怕即使是你也无法查出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吧!”阿诺目光清亮的望过去,“何况,人已经死了,我如今不该将目光放在活着的人身上吗?”
桑格忽然间笑了,他用手轻轻拉扯了下自己的斗篷帽子,将自己的眼睛遮盖起来,“希望你以后也能记得这句话。”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门后竟然还不忘记帮阿诺将门给带上。
阿诺整个人犹如被人抽走了力气一般躺回了榻上,她不是不好奇桑格说的那些问题,可心里有一种知觉她不该问,她不想知道那个结果。手轻轻的攥起来,锋利的指甲划着手心,她有些胆怯起来,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桑格查出了这样的结果,那如今的徐晓沫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原本她已经决定要回去,知道这样的结果后她还愿意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