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第2页)
牧决观捂着眼睛:“不,没弄错,我非常开心,如果我们能经常这么做我幸福得可以明天就死掉……这个共感一样的东西到底怎么弄掉?这也太耽误事了!”
他一跃而起,忍无可忍:“江入云会不会知道怎么弄掉?你说过我出现是他像做偃偶一样造出来的对不对,他一屋子偃偶,总不能全都能共感吧?!”
“虽然我不希望你明天就死掉……从你出现快要五年了,五年之内江入云一定会出现的,这是我和他的约定——他来了的话你问他吧。”
卫殊絜软绵绵地后仰倒在床榻上,蠕动一样换着姿势,不属于他的跳动依旧在努力影响着他,他感受着,最终额角抵着床试探地开口:“你的心脏没问题吗?”
牧决观捂着眼睛缩在角落,蹲着团成一团,破防了:“我健康得不得了!你反思一下自己吧,你心跳怎么慢成这个样子!”
卫殊絜说:“习武之人——”
“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吧,求求你了。”牧决观绝望了。
好吧。卫殊絜闭上眼睛,心想,好难伺候,所以齐迴和安语偶尔会吵到来找他倾诉的程度。
喜欢,会让人变得很麻烦呢。
牧决观在门旁蹲了接近半个时辰,发觉卫殊絜无声无息,大概是又睡了,这位一天想睡的话可以睡二十个小时的猫科动物。
蹑手蹑脚走上去,轻声说:“是我。”拉过被褥把他裹起来。坐在一旁,卫殊絜不太舒服,翻了个身,手跑到了外面,他想塞回去的时候改变了主意。
他把手指一根一根交缠在一起,顺着窗向外看,心想,把他从御霄宗带出来会更好吗?
不,不能这么想,有了他以后卫殊絜的情况好转是有目共睹的,卫殊絜和他一起更稳妥,无论发生什么事。
他把视线收回,移到卫殊絜的脸上,他看这张睡颜看了几乎五年。仿佛又回到与世隔绝的玉清峰一样,在漫长的仿佛永远也不会结束的陪伴之后……
他凑过去,心安地贴着卫殊絜的额头——嗯?虽然早有预料,但果然,体温又烧起来了。
呜哇,难道是因为刚刚心跳太快了,所以卫殊絜这脆弱的身体又开始崩溃了,搞什么啊,怎么就这样了,他这半年不会抱着把他死回家的信念在干活吧。
牧决观委屈地也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另一只空闲的手摸着卫殊絜的眉眼,热度攀升至灼手,他把卫殊絜揽进怀里抱着。呢喃:“快好起来吧。”
他又把额头贴上去,呼吸间萦绕着熟悉的梦中的药苦味,他不免满腹牢骚委屈,从凭什么把他莫名其妙穿到那个鸟不拉屎的玉清峰,再到凭什么天天把卫殊絜当便捷外挂来随取随用。
还有凭什么连卫殊絜都不珍惜他自己,难道只有我珍惜吗?不过这次没有那种要死了的感觉,比上次一碰就昏过去的强多了,哈不愧是我,药到病除——
夜半三更,卫殊絜在一片亮澄澄的月光下醒来,他动了动脑袋,看向环抱着他的男孩、应该是青年了。一种习惯性的平静席卷而来。他定定地看着,曾经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他彻底崩溃然后死掉。
他也是在牧决观提出要出走后才幡然醒悟,原来,这孩子是没有必要陪他去死的,原来,他也不是完全属于他的……这本就理所当然。
他把手指抽出来,听到牧决观发出不满的哼唧声,自己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规律的敲门声把他再度吵醒,睁开眼睛。看着牧决观跌跌撞撞跑去开门:“啊——醒了醒了,谁啊……顾危?”
顾危在门外往里一瞧,越过乱糟糟的牧决观,看向裹在被子里坐起来,迷迷瞪瞪垂着头的卫殊絜,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牧决观:”唉,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昨天才——”
“什么昨天?”顾危揉着头,他又听不懂了,“我明明是四天前一早走的……”
他迟疑着想到一种可能,不敢相信:“你们一觉睡了三天?!”
牧决观打个哈欠,见怪不怪、若有所思:“偶尔会有这种情况呢,他情况一直很差。”
他哒哒地折返,摸上卫殊絜的额头,感慨:“啊健康健康,满血复活。”
卫殊絜眯着眼睛看他,看起来依旧没有回魂。牧决观揉着他的脸:“先闭上眼睛吧,顾危回来了。”
门口的顾危又露出牙疼的表情,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不应该在这里。
牧决观一边把两人都收拾到可以见人的程度,一边扭头问顾危:“车队到燕京了吗?小五——啊现在叫顾昱了,在哪里呢?”
顾危捂着脸:“……这是我一开始想说的,今早进城发现你们没来城门口堵我我还以为终于懂点人情世故了——我把所有事都安排完了才回来的,阿昱饿了在楼下吃东西。”
“啊?!”牧决观一个猛回头,“所有事?你妹妹已经?”
顾危说:“已经下葬了,虽然顾焕可能不喜欢,但只是衣冠冢,合葬我就没拦着。我妹妹其实应该算是葬在老二家宅子里吧……也不知道他们姑侄俩关系到底怎么样,而且霍家已经没有当家人了,现在留了个空宅给霍珝那小子,空头一样的异姓王称呼也没有再延给其他已经分家的霍家人。给霍珝送信这次也没从灵域回来,恐怕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他难以置信:“不是,你那什么表情,我妹好歹是异姓王妃,如果你没一觉睡过去了,你还想着参与下葬吗?!”
“咳。总之,你有什么目的地吗?我暂时除了回灵域应该去哪里都可以……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那你叫我回来找你干嘛!?”顾危又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