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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丹(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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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昱对着顾应修眨巴着同样茫然困惑的眼。他很喜欢这位待他温和的大伯,心里揣着天大的喜事,到底年纪小,没憋住心事。

他雀跃地宣布:“小五有名字了!”

顾应修乐呵呵地掂了掂怀里的孩子,顺着他的话问:“师父给起的?我们小五的新名字叫什么,能告诉大伯吗?”

顾昱珍重地掏出那张符纸递给顾应修。他分不清正反上下,但那个字笔画简单,顾应修端详片刻便认了出来。

“‘昱’……”他略一沉吟,随即又掂了掂孩子,由衷赞道,“是个好名字。”

见自己喜欢的字得到认可,顾昱笑得更欢,扭着身子说:“我可以自己走。”

顾应修对他挤挤眼睛:“等到了用饭的地方再放你下来。大伯饿得好厉害啊,抱着阿昱还能走得快些——我们阿昱不饿吗?”

顾昱环着大伯的脖子咯咯笑起来,心想:阿昱……这个还很好听。

与此同时,传送落点

顾危看清四周,一把揪住牧决观的后领,衣领勒得对方直挣扎。

“这里是燕州城门口!”顾危咬牙切齿,“说好的去燕京呢?我让你感应方位,你就往老地方带路?”

牧决观被他勒得满脸通红,委屈辩解:“我只能顺着灵力感知……你别拽了,衣服要扯坏了——”

他忽然顿住,视线顺着官道向东偏移三十度,笃定地指向那片山林:“方向没错,在那边。”

顾危松开手,凝神远眺,悄然运转灵力探查。凡界灵气稀薄,感知铺展得远比灵域迟缓。他忽的精神一振:“在山上!”

两人几个起落蹿进山林。直至顾危在系着红绳的树枝下停步,左右张望后尴尬地挠挠脸颊:“还是回去吧。范围这么大,设阵人肯定不是卫殊絜——他绝不会在任务中浪费灵力布这种阵。我们贸然闯入立刻会被发现。”

牧决观个子更高些,伸手轻触飘荡的红绳感知,遗憾叹息:“确实不是他的灵力。”说着找了块石头坐下,托着腮道,“那我等他出来。”

顾危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牧决观装作没看见,掰着指头问顾危要隐身符,又说传送符已经会用改良版了,塞两张就好。无论卫殊絜愿不愿意同行,他都会去燕京找顾危——既然是朋友,绝不会不告而别。

顾危绷着脸:“你这是卸磨杀驴。”

“谁卸磨杀驴了!”牧决观不服,“你又不能确定里面一定是卫殊絜,万一是江入云呢?那魔修——或者鬼修——未必好对付。要是他们打个三天三夜,难道你就干等着?”

“难道你就干等着?!”顾危也动了真火。

两人互相瞪视,终究是牧决观先败下阵来。他垂头抠着手指,声音闷闷的:“我出来半年了,他连封信都不寄给我。我担心……要是他不再需要我,我就真的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顾危没好气地搬了块石头坐下,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上次见面,也没看出你有什么优势。”

这话像根针扎进心里。牧决观蜷缩着身子,试图辩解:“你别看我这样……我、我很有用的。”

顾危冷笑:“何以见得?”

“我能……消炎止痛。”牧决观的声音细若蚊蚋。

顾危嘲讽的表情凝住,抱着胳膊猜测:“你是丹药成精?”

“我才不是什么成精!”牧决观心虚地反驳。不知想到什么伤心事,他突然像头困兽般用额头抵着树干来回磨蹭,哀嚎道,“我根本不是什么止血化淤散、消炎止痛膏、消灵散气丸,不是——”

顾危挑眉:“还挺多才多艺。”

这话让牧决观几乎要哭出来。他把额头死死抵在粗糙的树皮上不动了,太阳穴附近蹭出的红晕速度几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危伸展双腿,仰头望向山脚下,晚霞中轮廓模糊的燕州城。若他愿意,这个距离足以看清城门口盘查的官兵、往来商贩,以及赶在闭城前匆匆入城的行人。

“有个好消息。”牧决观突然闷声说,“我能确定卫殊絜在里面,灵力溢出了,现在应该是全力出手的状态。还有个坏消息——如果他保持这个状态超过半日,出来后根本无法沟通。”

顾危心头一紧:“无法沟通?”

“对。”牧决观怅然若失,“到那时,若接手的人好说话,我能让他快速平静下来,但我自己会失去行动能力,咱们就走不成了;若对方不好说话……”他苦笑着摇头,“我们绝无可能在一群修士戒备下靠近那种状态的卫殊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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