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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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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个十七八岁的俊朗少年穿过三人,步入室内,对泥沼郑重行礼,眼中燃着灼热的光:“母妃!儿臣可去灵域修仙了!”

黑泥骤然凝固,剥露出顾焕枯槁的面容。她声音发颤:“你说什么?”

少年已听不进任何话语,叩首道:“乾坤阁乃灵域大宗,儿臣已打点妥当,两日后便可启程!”

指间黑泥簌簌滑落。顾焕捧住儿子的脸,难以置信:“你已十八岁了,他们当真会收?会不会是骗局?”

青年热切答道:“八皇子亦在其列!母妃安心!乾坤阁中有处秘境现世,急需三百名金灵根为主的三四灵根修士作开启之钥!此乃千载难逢的机缘……”

顾焕浑身力气骤然抽空,任黑泥沿着肌肤裂纹侵蚀。她喃喃自语:“那我呢?”

青年身影如烟消散。

泥沼再度沸腾,裹着干瘦女子发出砂砾摩擦般的嘶吼:“我的孙儿也不见了!定是被你这毒妇害了!这么多年音讯全无……你还我孙儿,还我儿子,你毁了我的一切!妖女——”

整个空间剧烈震颤,室内外景致疯狂交叠,人影牲畜桌椅陈设如雨坠落。

“她心神溃散了。”卫殊絜断言。

顾危难以置信:“这般情形要如何攻击?”

卫殊絜摇头:“我也在等——”

昏暗天地忽被撕开裂隙,传来男子矜贵的嗓音:“想要和离?可我那位姑母尚在病中,一日离你不得……不若如此,你去庙里换个名头,假称积劳成疾香消玉殒,我将你安置在城外别院。莫摆出这副神情嘛,我会常去探望……”

牧决观蹙眉沉吟:“这是那个从战场上救她回来的太子?他怎么……”

兄长顾晟艰涩的声音插入:“阿焕……新帝登基,为何独独过问你的意思?他要问你什么意思……”

黑泥沸腾翻涌:“想逃?给我儿偿命——无耻妖妇!你不怕天打雷劈么!”

稚子拭泪呜咽:“娘亲要把我留给祖母吗?”

年少太子的调笑混杂其间:“王妃青春正盛,莫为亡人过度伤怀。若你有意——”

年迈父母融作模糊肉块,伏在她肩头泣诉:“再不能陪你了……你的兄长,都是我们的过错。”

卫殊絜凝神感知:“时间全数错乱了。”

他松开牧决观的手,指尖一勾,长剑自行出鞘,兀自横在怔愣的顾危与牧决观身前。

翻涌的黑泥随着顾焕连滚带爬的姿势扑向唯一的光源。她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却在瞬息沉默后迸发出撕裂般的尖叫:“你眼里永远只有大哥!我们才是血脉至亲!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

顾危面无人色。

汹涌的黑泥如利箭刺来。卫殊絜剑气流转,劈砍格挡间削落的泥块发出热油遇水般的滋啦声响。牧决观急忙拽着顾危滚向一旁,听见卫殊絜低语一声,“奇怪。”

但见卫殊絜身形飘忽,瞬至黑泥上空,指尖点在翻涌的泥浪顶端,炽热灵光洞穿层层污浊,直抵那团勉强可辨的头颅轮廓——

“等等!”顾危嘶声厉喝。

卫殊絜颔首,竟是在问这神智全无的鬼物:“你为何不逃离?你有手段,为何一定要痴守着那位疯癫的老妇?”

黑泥在他的指下翻涌,想要涌上来,却无论如何迟迟无法触及他的皮肤。随着卫殊絜的疑问,场景竟然真的随他的意愿产生了变化。

顾焕在昏黑的烛火旁一福身:“名册已在此处,人数了了,不成气候。”

对面那人掀开名册,饶有兴致地确认:“秋猎路上,我收拾了我那谋逆的三弟,顺手吓唬一下你家那位只知道掏钱的傻王爷。放心,若我那表弟当真胆小如鼠,必不会伤到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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