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忘恩负义的家伙(第3页)
“孟尚书么?”祝斯年自答道。
不等那二人反应,血便流了满地。
祝斯年取出手帕,擦净剑上的血,眼眸静得像深潭,映不出半分波澜。
京城中擅制毒者不在少数,能将毒下进大理寺的人却不多,孟钧泽的医术毒术祝斯年见识过,他的手段祝斯年也领会过。
他想反吗?
彼时,玄枭带一众影卫从暗处走来:“属下来迟。”
“母亲怎么说?”祝斯年另取一只手帕拭去脸上的血。
“这是夫人亲笔。”玄枭递上一个信管。
他打开来看,是一张纸条:提防张谦。
“母亲可知道抽丝剥茧的解法?”他将纸条悬于手中捏碎,问道。
“夫人说抽丝剥茧只可用于罗刹血脉,是因罗刹血脉天生带着蛊毒,抽丝剥茧相当于与施术者缔结盟约,需对施术者言听计从,若罗刹血脉背弃盟约,则蛊毒愈深,终会丧命。解此术需要施术者死。”
盟约……长时间拖着施术者的命令,孟景铄必有难。“叫书澜去找孟将军送命。”祝斯年道。
“属下明白。”
留下影卫处理狱卒的尸体,祝斯年独自去了董芜的府宅。
董芜和韩墨张谦坐在亭子下等他。
“母亲。”他叫道,问:“下次万不可如此行事,可有受伤?”
董芜的声音里没有岁月带来的沧桑,多是不沾风尘的妩媚:“对面一个大男人见着小女子就打,还有这两个,要不是玄枭和那个谁来得及时,我说不定直接交代在那儿了。”
“那是沈将军!是镇军大将军的副将!”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韩墨叫道。
董芜不甚在意,打了个哈欠:“哦,你们聊,我要去睡觉了。”又指了指桌上的桃花酥,“我专门命厨房给你做的,吃光光哦。”
祝斯年没应答,瞥到张谦右臂的袖口,那里有一道被衣袖遮起来的疤痕。
韩墨此时仅十六岁,张口是扑面而来的少年气:“你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我父亲怎么翻案!”
祝斯年一怔,根据董芜所说,他小时候应该是见过韩昭将军的,只是心脉受损,丢失了大部分记忆,而在那些没有丢失的记忆中,恰巧留了一些关于韩昭的模糊痕迹,韩墨虽是韩昭捡到的孤儿,但韩昭待他如亲生,身上免不了有韩昭的影子。
“祝大人,在下鲁莽了。”张谦说道。
“无妨,实在不知二位将军有人接应,家母冲动了。”祝斯年淡淡地说,“韩将军一生忠勇,得此下场,是我无能。”
“那两个刺客究竟是谁!让我去杀了他们!还有姜楚烬那条狗。”韩墨满眼恨意。
祝斯年无甚波澜,问道:“你可知姜楚烬的背后是谁?”
“管他是谁,他们害死父亲,活该千刀万剐下地狱,不足为惜!”
“是裕王殿下。”祝斯年说。
张谦自是不解:“裕王殿下?皇子?他为何……”
“张副将,你跟着韩将军应当有五年了吧。”祝斯年的一字一句裹挟着冷意,从胸口取出那个在法场捡起来的血书送回张谦手中,说道:“张副将的忠心,天地可鉴,若此次翻案成功,必定平步青云。”
张谦展开那血书,他念道:“忠勇报国,不求虚名。”
忠勇报国,不求虚名。这八个字,是在他投靠韩昭时发过的誓。
“将军好志气。”祝斯年冷淡说道,“二位将军只管好生歇息,来日定还二位清白。”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谦与韩墨走后,他独坐院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