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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多谢(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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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魂烟?”祝斯年想,匕首上涂了碎魂烟。

雪落无声,渐渐覆住满地凌乱。

祝斯年踩着积雪上前,凝血未消处开出冰花,寒鸦惊飞又归于沉寂。

他用帕子拾起刺客遗落的匕首,刃上未凝的血珠混着雪水,映出祝斯年难以平复的心绪。

“祝大人,您来得可真是时候。”姜楚烬在一旁讽刺道。

一刻钟前,祝斯年去了永和殿为韩昭求情。

韩郁还跪着,直直盯着祝斯年。

福公公从殿内跑出:“祝大人,请吧。”

“陛下,韩昭将军通敌叛国一事,疑点重重,证据含糊其辞,求陛下明察。”祝斯年跪着,眼中是势如破竹的坚定。

礼祈渊负手立在永和殿的露台之上,垂眸望着池中景象——水波荡漾间,两尾新投的彩鲤正矫若惊鸿地追逐着一尾灰鱼,灰鱼倏然摆尾,灵巧地绕开这两只彩鲤的夹击,隐入石拱桥下的阴影里,唯留池水轻拍桥基的声响。

他停了半晌,问:“朕如何信你?百姓如何信朕?”

“请陛下给臣三日时间,若臣未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自当以死谢罪。”

礼祈渊挥手,祝斯年就此立下军令状。

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寒风吹过檐角铜铃,叮咚声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当场抽出佩剑劈开这颠倒黑白的浑水。喉头腥甜翻涌,却硬生生压下怒骂,只将满腔愤懑化作一声从齿缝间挤出的冷笑,在风雪里碎成尖锐的冰碴。

“指认韩将军私通敌国的文书与卖国契约,我已逐字看过。仅凭这文书上的字迹,何以断定就是韩将军亲笔?况且韩将军至今不曾认罪,通敌时间、地点、接应之人一概语焉不详。姜大人明知疑点重重,却急着将人推上刑场,何故?”祝斯年声线如万年玄冰中凿出的碎块,每个字都裹着霜雪坠落,不疾不徐地砸在人心头。

姜楚烬的心情此刻已经暴怒到极点,原本韩昭和张谦此刻已经在九泉之下看他为非作歹,现在却被劫囚者打破一切,他揉了揉太阳穴,说:“忘记告诉祝大人,在祝大人回都城之前,这一案就已经敲锤定音,文书是从韩将军府中搜出来的,通敌巨细也都呈在文书上,韩将军认不认罪对此案结果如何并无影响。”他垂眸轻笑:“倒是大人您,三番五次替罪臣辩解,偏偏劫囚、行刺的时机又这般天衣无缝——不知祝大人对这乱臣贼子,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祝斯年袖中指尖微蜷,寒雪簌簌落在肩头,倒比姜楚烬话语里的寒意更轻些。

回都城之前敲锤定音的人是谁不必想,无论是劫囚还是刺客行刺,姜楚烬将脏水全都泼在祝斯年身上,护着的又是谁?

“圣旨到!”福公公的声音回荡在刑场,震碎万民的是非之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韩氏遇刺横生变故,副将遭劫下落未明,前案诸多疑窦盘结如麻。着大理寺卿祝斯年总领重查,彻究来龙去脉,毋使忠奸颠倒、冤屈难昭。钦此!”

祝斯年:“臣接旨。”

姜楚烬跪着,眼珠一转,顿感不妙。

福公公一甩拂尘,扬长而去。

姜楚烬狠狠瞪了祝斯年一眼,直奔裕王府去。

祝斯年捂上韩昭的眼睛,轻轻将白布盖在上面,眼底流出悲愤。

他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呼了口热气才惊觉掌心沁满冷汗,方才俯身拾起匕首时瞥见的那方白布还死死攥在指间。

那是一纸血书。

应当是副将张谦留下的。

裕王府。

姜楚烬进了裕王府,却不见其人。

“此事做的太过冒险。”顾云笺说。

“通敌叛国本是死罪。”

绮窗半敞着,冷风灌进礼维祺眼中,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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