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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稽伤得太重,便是杨太医也没有把握能把他救活,他摇了摇头,低声道:“老夫行医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凶险的伤口。
老夫定会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把陆尚书从鬼门关拉回来,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听话听音,杨院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可以断定无力回天了。
姜姝颓然地瘫坐到身后的交椅上,直直看着陆长稽,再说不出话来,唯流出两行清泪。
杨太医不停地忙碌着,金乌冲破乌云普照大地之
时,终于停下动作,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姜姝,低声道:“老夫已然尽力,陆尚书确是不成了。”
不成了、什么叫不成了,姜姝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凭着本能行到榻边,怔怔地凝着陆长稽。
杨太医急着向太后交差,跟姜姝说了一句节哀,便背着药箱出了门。
想到过去的种种,姜姝心如刀割,陆长稽为了保全她独自下了马车,高洁如鹤的人物,被肖小责打、凌辱,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伤心、愧疚和不知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扰得姜姝混乱不已,身体也失去控制,软软伏在榻上,不停地颤抖着。
眼前是缂丝所制的褥子,上面的藩篱如意花纹不停地旋转、变换,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泪水糊成一片,姜姝沉沉的闭上眼睛,陷入黑暗之中。
不知昏厥了多久,陆长稽的声音隐隐约约在耳边响起。
姜姝苦笑一下,只当自己出现了幻觉。连眼皮都懒得抬。
当陆长稽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不寻常,干涸的土地兀地开出了花,到处都是芬芳馥郁。
姜姝扬起头,只见陆长稽正垂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似蝶翅一般翕动着,眸中满是疲色。
姜姝掐了一下掌心,疼痛传来,她这才敢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大伯!”她猛地站起身,雀跃道,“大伯,你醒啦。”
声音有些嘶哑,却充满喜悦。
榻边放着一个木凳,姜姝太过于雀跃,被木凳绊住,身子直冲着陆长稽摔了上去。
陆长稽身受重伤,姜姝唯恐压到他的伤口,慌乱之余将手臂撑到两侧。
她力气小,双臂仅能支撑着胸1脯悬空,如此,小1腹便和陆长稽贴的十分紧密。虽隔着衣裳,仍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陆长稽身上传来的硬实的、偾张的热意。
姜姝既羞愧又无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脸颊涨成了浅红色,耳朵尖也变得热辣辣的。
她心跳如鼓,手忙脚乱地往起来爬。岂料衣带勾住了陆长稽的手臂,人倒是坐起来了,外衫却被扯了下去。
朝霞透过窗子映照到拔步床上,氲出旖旎的暖色。陆长稽卧在床上,姜姝的衣衫暧昧的缠在他的小臂处,像是被他握在手中一般。
姜姝着中衣倚在陆长稽身边,没有外衫的遮掩,身前的凝脂越发显得巍峨高耸,勾勒出夸张的弧度。
这样的氛围,即便二人一卧一坐,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让人瞧见了也不免想入非非。
姜姝的脸直接红成了虾子,她轻咳一声,弯下腰,抓起外衫往身上披,还未来得及系衣带,一道惊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第52章
寒意从脚底传到天灵盖,大脑一片空白,姜姝怔愣了片刻,才意识到适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从榻上弹起来,惊慌失措地站到榻边,她甚至都不敢看陆凛的脸,一面垂着眼系衣带一面道:“父亲,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就是……”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世人对眼睛的信任程度总是要高过耳朵。姜姝唯恐陆凛误会,她心急如焚,直接乱了章法,解释来解释去,也解释不到点子上。因着太过于紧张,还把衣带系成了死结。
陆凛的目光越来越冷,甚至还露出了几分鄙夷和愤怒。姜姝知道她的解释毫无用处,她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兀的闭上嘴巴。
几欲绝望之际,一双修长的手把她的手拨开,将那乱七八糟的衣带解开,细致的系成了如意结。
待系好衣带,陆长稽才把目光投向陆凛,他低声说道:“父亲误会了,适才是地上那把凳子把弟妹绊到了榻上。”
陆凛这才发现榻边倒着一个乌木小凳,可不过绊了一下,姜姝的外衫怎得就脱掉了?
陆凛满心疑惑,视线触到陆长稽缠满绷带的胸膛时才把疑虑打消,便是陆长稽真的和姜姝有首尾,也不会在这时……
可想到陆长稽深夜去接姜姝回府,陆凛又生出了几分担忧,他的长子性子清冷,何曾主动照拂过亲友?姜姝生得玉软花娇,又时常在府内行走,见得多了,陆长稽对她动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伯对弟媳暗生情愫,这是多么惊世骇俗,根本不能为世人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