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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哪一日,皇城失守,用我给你的那颗玉竹坠子,能护你周全。”这是那日在广陵殿前程羡之与她的叮嘱。
“三营已经不是从前的三营了,我再用这个玉坠,合适吗?”
每回与她缱绻,身上□□时,却唯独系了这颗绿色玉坠,通体的粉白唯独一抹他色,程羡之握着被她体热暖着的玉坠,“我说可以,便可以!”
“嗯。”陆听晚回应他的坚定,似乎除了答应她和离一事,他所允诺的事也从未食言过。
风吹起她的发丝,落在程羡之掌心,他很温柔:“怕吗?”
陆听晚摇头。
“等我来接你!”程羡之将那缕发丝落回,又抚顺额前的发,宫墙下,是依偎的双影,挡下杀下的北风。
暗夜里,风搅起衣摆,陆听晚窥视暗处,“出来吧。”
广陵殿后现出两列禁军,为首的身形健硕,黑夜把那原本偏铜的肤色掩盖了。
“尔等今夜誓死护在广陵殿。”陆听晚手中捏着玉坠,两颗合成便是一张调令。
“是!”横刀擦过铠甲,震耳欲聋。
“谢昭!”陆听晚声音穿破黑夜,“带领三营禁军,绞杀皇宫叛贼!”
“是!”宫灯打在深邃的轮廓上,身影拉得及长!
早在关州的兵增援西北后,程羡之便召了谢昭暗中回京,姜海义能唆使突厥进攻西北要塞,无疑给的是军饷和辎重,程羡之也能给!
西北的突厥没有退兵,但不至于让整个西北沦陷,留下的兵力只是掩人耳目,派去山海关的援兵,前后脚随姜海义暗中折回京都!
此刻的朱雀街,姜海义早已是腹背受敌!
而中书令府外,京兆府的人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寒芒扫过公孙饮,含舟却含着应有的礼数,“中书令,我家大人拖我带句话,与虎谋皮不是良策,大人的帝师梦,今夜过后是要破碎了!”
公孙饮唇角抽搐,掌心握拳在抖动,“哈哈哈,哈哈哈,程羡之,好一个门生!”
“大人还让小的再带句话,当初您选了他为门生,又许了令爱给他做妻,我家大人感激抬爱。”
寒舟手里转着一把暗器,细碎的箭头落在火光里,雪下得越发大了。
“这是大人让属下送来的礼,他还说,京郊那场刺杀,他若不死,来日定当偿还,师徒一场,就算尽了。”公孙饮瞧见熟悉的暗器,欲言又止。
“公孙捷在西北与突厥里应外合,已被谢昭就地正法,中书令随京兆府走一趟吧,我家大人在含章殿静候!”
第129章落定
朱雀街上援兵已至,叛军犹如围笼之兽,程羡之寒光冷射,居高临下,“姜国公再骁勇善战,可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诸位将士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却要为了某些人的一己私利,背负叛军骂名,尔等在山海关守护的百姓屋舍,如今成了你们脚下踏过的废墟。若你们父母知晓,送去守卫大岚的儿郎,成了挥向自己国人的武器,是该耻还是该辱?”
“诸位,今夜这谋篡之罪,可是千古骂名,身后三万援兵,向前一步,是禁军,尔等已是穷途末路。当真要誓死效忠不忠不义之辈?”
姜海义这些都是跟随多年的老兵,镇守边关何等威风,谁也不想做叛军骂名千古,人群中已有骚动。
“我媳妇还在等我功成归家。”
“我八十老母年迈,双目不能视,只等我今年退军后回乡孝敬。”
“我家中儿女今年三岁,还未看过亲生父亲一眼……”
“……”
“若尔等回头是岸,本官以帝师之名,可奏请陛下为诸位酌情,受军令难为之苦,不追反叛逼宫之责。”程羡之攻心为上,此战能胜,可他不想再耗战,皇宫内情形一切未知,两败俱伤不是目的,他必速战速决。
“程羡之,”姜海义嘶声响彻雪夜,风雪中弥漫着血腥,“你以为三言两语便能撼动本公这支军队?太过天真可笑!”
“国公狼子野心,谋逆并非正道,若执迷不悟,前路便是你的炼狱!”程羡之长剑举起,再次号令。
战局瞬息万变,两方都不愿退,挥刀与闪避间,再次擦出动静,从城外涌入的援兵,打得叛军措手不及。
姜海义在混战里力竭,程羡之长剑抵在脖颈上,盔甲上沾了不知谁的血迹,颧骨处一道刀伤刺眼,让一张清冷的面容变得愈发狠厉,深眸凝视黑夜,犹如夜鹰犀利。
“我说过,姜海义,你无路可退!”程羡之利落收回长剑,士兵上前架住姜海义,盔甲连同长枪落入雪地里。
“叛军头目姜海义已伏诛!”随着程羡之高亢,叛军缴械投降。
此时的寒舟赶到朱雀街,程羡之与火光中看见他,便知成了,他眼下要赶去皇宫。
“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寒舟凝着被擒拿的姜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