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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陆听晚说。
“不急一时,太医说你刚苏醒,需先静养,”他顿了顿,犹豫后又说,“对不起……”
“什么?”陆听晚眸子转动,侧眸看他,有些好笑,“又不是你递的刀子,也非你推我上去挡刀,为何要与我说这个……”
“没能护好你,是我的不好。”程羡之终是没忍住,抓过那纤细的腕骨,“待你伤好,跟我回家,可好?”
许是受了宴席的惊,又身负重伤,心也跟着软了些,一时间不知哪来的委屈,听见回家这话,鼻子眼睛酸酸的,心口也酸酸的,眼前的温柔是此刻的她需要的。
陆听晚唇瓣微张,盯着骨腕的手掌想说好,可话到了嘴边,却并非这个答案。
“我……我不想回去。”
他眸光微暗,苦涩的情绪在暗地汹涌叫嚣,此刻与她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松了手说:“好,你先养伤,此事再议。”
陆听晚已有疲态,程羡之一直等她入睡方才离去。
接连几日,他下朝后便去锦华宫看她,陆听晚精神恢复得快,姜太后与皇帝都下了令,程羡之也没少提点,太医院自然精心调养,药都用的最好的。
只是养伤这些时日,她无事可做,睡的时间长,觉也沉,几次醒来后看见的都是程羡之的脸,还偶有一两次梦里被人轻薄了,那人趁她重伤无力抵抗,点缀着她唇,却什么也没做。
她想睁眼看清楚何人,却始终都睁不开。
醒来榻前的人专注看着她屋里的书,又给她喂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才走。
至于刺杀一事,韩近章盘查了各宫涉事之人,皆无盘出可用消息,陆听晚给程羡之的口供,值守那夜,对戏班和曲目人员的盘查主要在与锦衣卫,禁军负责值守。
宫外来的戏班子是姜青生从未央楼请来的,姜太后也喜爱听戏,姜青生孝敬姑母,故而大费周章把这出戏搬到皇宫里头,可演出安排陆听晚都仔细盯过,未曾发现不妥,戏班班主,她在未央楼也确实瞧见过。
倘若整个戏班都是刺客,又能免了锦衣卫的搜查,那定然是有人有心放行,里应外合也不是没可能。
陆听晚能下榻走动,但不能多动,最多只能走到院子里,锦华宫给她备了辆推椅,她闷烦了,也无人能够谈心。
因为这事,太后给她升了官职,担任锦华宫掌宫。
宫内的人对她更加敬重。
也只有程羡之过来看她时,她方能与他说上几句。
对于刺杀一案,她有诸多疑惑,程羡之本不想与她多说。
“我听宫人说,那戏班子是拿了令牌免了盘查进来的,”陆听晚手搭在轮椅扶手上,轻敲着,“你可知是谁的令牌?”
程羡之蹲身替她整理腿上的薄衾,显然不是很在意:“谁的令牌?”
陆听晚巡视一周,俯身稍凑近他耳侧说:“姜青生!”
只是听说,既无凭证,只能算凭空猜测,他未表现出兴致,只关心她:“这些事你不必上心,禁军自能查清。”
起身时陆听晚抓了他衣袖,因过于急切,扯动了伤口,明艳的小脸露出痛苦之色,程羡之见此面色凝重,担忧着又蹲下去,与她视线齐平,温声细语说:“扯到伤口了?”
陆听晚忍着那股痛劲儿消散后方说:“姜青生丢了令牌,姜太后担忧这事阴差阳错落在他头上,这几日锦华宫虽是太平,可都最紧着这事。”
程羡之叹息,只要她待在锦华宫一日,便不可能不搅进潮雾里,看来他的决策是对的。
“我已跟太后请了旨意,带你回府养伤,等你伤好后,若还想回锦华宫,我再送你回来。”
陆听晚瞪大双眸,此事她已经拒绝过了,他怎得如此决断。
她定然是不愿的:“我何时答应要回去……”
程羡之视若无睹,将人从坐椅抱起来,他今日来本就是要与她说这事,李庭风那要有所动作,他必须要把人接走,免得又发生上次这般无法意料之事。
第107章囚徒
“你放我下来,”陆听晚落在臂弯里,挣扎不开,“程羡之!”
“再喊,只会更多人瞧见。”程羡之大喇喇出了锦华宫,丝毫不顾旁人目光,宫道上的人瞧见了只敢退避三舍。
“你,你混蛋,我不要回去,你听见没有!”陆听晚嫌丢脸,只得把整个面颊藏入他怀里,嘴上却没忍让半分。
正巧遇着巡防的禁军,谢昭在最前头,隔着距离就望见这一幕,视线一直在那怀中人身上,他只看见钻进去的陆听晚,却不曾听见她嘴里对程羡之的谩骂与抗拒。
“程尚书。”禁军一行人毕恭毕敬,抱拳中铠甲擦出声响,气势如虹。
陆听晚下意识转回脸寻着声音,便对上谢昭视线,她仿若抓住救命稻草,身躯微起。
“谢昭。”语气和神色里都有求助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