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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公孙雪亲自端了一碗冰镇莲子百合羹,“盛暑天燥,这百合羹汤降火,是雪儿亲自做的,您尝一口。”

程羡之瞥过一眼,并未碰,“嗯,雪儿辛苦,此等细微之事,让下人去做就是。”

“主君为国事劳心劳力,父亲多番嘱咐,让雪儿尽心侍奉,倘若连小事都做不来,又如何为主君管理家宅。”

“雪儿近日为着雁声堂的事没少操劳,”程羡之目光落在公孙雪上,若有似无说,“先生那,可有问过雪儿旁的?”

程羡之意有所指,公孙雪似乎有所察觉,颔首时瞧见面颊红晕,公孙饮几次三番提点,早日为程羡之诞下子嗣,成亲一年悄然无声,这倒让公孙饮起了疑心,也曾派过不少御医和民间郎中给公孙雪把脉调理,公孙雪难以启齿,却不能坦言告之。

程羡之压根未曾碰过自己,又如何孕得子嗣……

“父亲他……”公孙雪神色羞赧又为难。

程羡之见状便知定然是有问过,公孙雪这里嘴还算严实,想来她自己也该知晓,这闺房秘闻,若传至京都世家后宅,难免他人传言不休。她到底是世家贵女,二人又是旁人口中的少年恩爱夫妻,情投意合……

公孙雪也曾想过他是否有何隐疾,几次话到嘴边,见着程羡之那张冷脸只字未敢提。

“雪儿知道,大人刚坐稳尚书之位,理应把心神放在公务上,雪儿只求能为您管理家宅,便已心足。”经此一事,她更加确定,要想程羡之待自己如初,便只要如他心意,就可相敬如宾。

而陆听晚的存在,终究是她的一丝威胁,若是从前说没有,她认了。可是程羡之屡次因她破了底线,虽表面说为了大计,可她仍然心有余悸,因此不得不提防起陆听晚。

“这几日,她人好些了吗?”程羡之还是没忍住问了。

“嗯,二夫人在院子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只是还不能说话,不过精气神比雪儿回来那会儿已然好了许多,假以时日,定然会恢复如初的。”

“太医,几日没来了?”程羡之抬头望门外,月色落进来。

“已经差人去宫里请过了,明日是复诊的日子。”

“嗯。”

程羡之又问了几句府中事务,若是平日此等小事他定不会过多询问,全然交由公孙雪打理。

只是这些日子他的心神都给了雁声堂,为着不让公孙雪多疑,便寻了无关紧要的事多问几句。

二人谈话间,书房外的寂静被一阵脚步声闯破,实际步子不重,只是书房过于安静,是以才显得那声音重些。

孤月与那清冷身影同行,直至没入檐下之后,那轮月如同静止一般,洒着光亮。

清影卷起一阵微风,书房烛光搅动间摇曳不止,谈话的二人同步抬头望去,那人只穿一件水蓝薄衫,身影孤清,身形瘦削,像是被暴雨摧残后岌岌求生的花苞。

那是陆听晚!

公孙雪神色诧异,收回视线看过程羡之。只见程羡之目光落在她身上,深眸中的柔情在此刻倾泻而出,不留余地,公孙雪捕捉到了,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神情。

那眸底的温柔从眼底散开,一直笼着那抹及近的清影,眉宇间流转出温和的光华,暗蕴柔情,一股灼热逐渐从眼尾漫开。

公孙雪拧紧眉心,那原来不安的情绪在这一刻如飓风涌出。

程羡之一时忘了身侧的人,缓缓起身,他声线本就偏冷,低沉中分外好听,此刻柔声时,近乎能把人柔化了。

“你……”程羡之欣喜,除了神色异于往常,表情仍是平淡,“你可是有事找我?”

这话问得温柔,陆听晚默默点头,并未回以他眼神,而是望向一旁的公孙雪。

程羡之迅速意会,说话时视线仍未收回:“雪儿先回吧。”

公孙雪咬着后牙,暗处的长甲早已嵌入掌心,近乎折断。

可她还得面带笑意,礼数有加,颇识大体行礼退了出去。

屋内仅剩二人,程羡之知道她从法场回来后从未出过雁声堂,今夜前来定然有要事相商,既是相谈要事,那说明她心神早已回归。

程羡之来到她面前,烛光清楚落在面容,清瘦了许多。

“听说这几日你有所好转,今夜特意过来是找我何事?”

陆听晚静止须臾,星眸松散,不似以前有神,却仍是清澈透亮,屋内烛火流动,程羡之耐心等着她,他是知道她失语症还未痊愈,思量片刻后,转身坐回书案前,将其中一张白纸往外推了推,示意她坐下,写到纸上。

陆听晚深吸口气,墨发未挽,如瀑披散,只一根白色丝带将两鬓散发系到脑后,显得慵散中带了几分淡然。

谁料她竟然开口道:“禁军三营的调令,还给你。”

那声音略带沙哑,应是许久不曾开口,刚恢复说话嗓音还未好全,却能听出其中一丝清脆。

程羡之瞳孔微张:“你,能说话了?”

“是我连累了他们……”面对程羡之的疑惑她并未给出回应,玉竹符牌就这么递出去,暴露在程羡之视野下,“当初我入宫向你要来这调令权,而今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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