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公差(第3页)
云笺替月箬活着,她来了,她替云笺活着。
第二日云笺早早地打包好行囊在驿站门口等着出发。她也不是奇迹般地好起来,一是扎了针确实管用,二是她感觉自己头更铁了。
头铁得要立刻冲到泉州府去撞人。
马车又行驶了三日才到泉州府。泉州知府、通判都已接到了公函,正在衙门等候。
云笺扶正官帽跟在枕溪后面,身后还跟了几个侍从,相当威风。知府也是四品要员,他看也没看云笺,直冲着枕溪迎上去作揖,“陆中丞,有失远迎,请勿怪罪。”
沈中丞支棱着他高贵的头颅,并没有回礼,只单刀直入地说,“林知府应当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吧。”
“已然了解。”林知府道,“不知一个坠崖案如何引起了陆中丞的重视?那周平监守自盗,其中并无冤情。”
云笺贴过黄的案宗没有发回来,在她身上揣着,就是为了防嫌疑人们知道了要修改证据。
“有无冤情我说了算。”枕溪说,“将你们司理参军与仵作传唤来,我有事要问。”
林知州即刻应承了,又抬手弯腰将枕溪等人引向大堂。大堂上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轩阁三面围着海水朝日图,中央一把大公椅立在长几后面。
林知州一拱手,“陆中丞请上座。”
陆枕溪没有回答,只侧身看向正在探头探脑的云笺,“上座。”
“我?”
“你。”
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那还忸怩什么呢。
云笺昂起头,甩了甩她墨绿色的官袍,耀武扬威地从林知州和两个通判面前走过去,整冠捋带,堂堂正正地坐在了公椅上。
上面铺着赤色织锦,坐着怪舒服的。
衙役端来椅子,枕溪坐在东边,林知州和通判坐在右边。
“传,泉州府司理参军郑鸿、仵作钱方圆上堂——”
郑鸿是个粗短汉子,身穿无花纹的深蓝色官袍,见了云笺便拜,“见过——”
拜到一半他觉得不对,因为堂上的人着墨绿色官袍;他眼珠一转,立刻掉转脚跟朝着枕溪的方向跪下,“陆大人。”
枕溪抬手示意他别看这,看那边。
钱方圆一身皂袍,更年轻也更机灵,他朝枕溪跪下拜了拜,又朝云笺也拜了。云笺让他俩起来说话。
“我此次来,是为了佛像失窃一案,你可知晓?”
“小的知道。”
“那周平的尸首已下葬了吧。”
“已领回去下葬了。”
“你的仵作格目可有错漏?”
“并无错漏。”
“有你这句话,我便不开棺验尸了。”
钱方圆倏地抬起头看她,又连忙低下头,“大人明鉴。”
“你在仵作格目里写,”云笺道,“‘创口狰厉,啮痕似兽,肤表焦黄,覆赭痂焉’。我背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