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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祈泽大仪是祈雨对吗,但是怎么能保证一定就能下雨呢?”

祁染早就好奇这个问题了,之前因为怕被人误会打探国师的事,才没有多问。

史料中寥寥几笔记载过,神官闻珧任西乾国师,能呼风唤雨,早期就是因为做了几段预言,相当灵验,得到了天家宠信,逐渐走到如今的位置。

但说实话,即使连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都已经经历过了,祁染对这所谓的预言还是很不以为然的。

他是学着唯物主义长大的现代人,预言这事太虚无缥缈,更何况闻珧的史料不多,很有可能只是对他权势的一种美化修辞而已。

然而老郭的回答却让他心里惊诧。

“祈泽大仪并非年年都有,是国师蒙神灵启示后,天玑司才会着手操办。”老郭说,“这十年来,国师预言,件件灵验,从不落空。”

这么几天的相处,祁染也能看出老郭的性格,绝对不是说大话跑火车的人。

他都这么说了,那说明真是这样。

但这怎么可能,天玑司从前是观天象的小衙门,古人在这方面确实智慧超群,对天象早就有一套自己的估算方法。但即使这样,也没人能说一定百分百准确。

现代的卫星天气预报还经常不准呢,更别说是千年之前的古代。

“国师都做过哪些预言啊?”祁染问。

老郭答道:“国师入住天玑司第一年,预言西北地动。当年因国师预言,西北无数百姓得以保全性命。”

祁染默默在心里换算成对应的西乾年份,发现当年这块地区的确有地震的记载。

老郭一件一件地说,祁染一件一件地记,心中越来越惊疑震撼。

这十年,国师闻珧所作预言十二则,样样大事,件件灵验。

难道那些有关闻珧的传说是真的,闻珧真的能知天地通鬼神?

怎么可能?

祁染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暗暗把这些全部记下。

有关闻珧的记载只说过他能预言,但并不详细,老郭说的这些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参考资料。

“国师是怎么预言的呢?”祁染追问,“就是有什么仪式之类的吗?”

老郭笑道:“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亭主说是神灵启示,大约真是如此。”

祁染的心渐渐激动起来。

他马上就会见到这位传说中能呼风唤雨,站在西乾权力中心的权臣。

“对了。”他想起不久之前工地刚挖出来的那幅《合辰祈泽天沛大仪图》,神官身后三四步跟着的那人,“郭叔,亭主也是要跟在国师仪仗内是吗?”

老郭只是告诉他:“不太清楚,亭主总归有自己安排。”

祁染琢磨着,自己那篇难产的选题说不定能有突破了。

那个隐藏在记述中随笔一过却没有勾勒出的身影,隐藏在历史中国师闻珧身后的不存在的人,或许他今天就能见到了。

“大人且等等,一会儿阁主会来接大人。”老郭操心完祁染这边,带着其余人退下。

祁染可算体会到为什么古人能端庄持重,风度翩翩。头上顶着几斤的发髢,身上又穿着层层叠叠的衣裳,想横也横不起来。

他很想找个穿衣镜看看自己身上衣服的全貌,奈何屋里没这种东西,他只能扭来扭去自己看了看,纯白色的底色,金线交织绣出纹样,重纱叠绸,衣诀如云。

祁染咧嘴笑了笑,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托了福,也是轮到他穿这么好的衣服了。

身上很重,他老老实实在床边坐了会儿。天边即将破晓,金光透出时,东阁过来找他。

刚一进屋,东阁眼前一亮。

老郭遣人准备的发髢并不复杂,主要是为了束冠用。

祁染半束着玉冠,长发规矩拢在身后,打理的井井有条,柔顺乖觉,身上又是一袭广袖长袍,俨然是位要盛装出行的贵公子。

“先生这番打扮连我都要看呆了。”她笑道,“我之前就觉得先生蓄发后一定是个玉面郎君,果然没错。”

祁染让她夸得不好意思了,“要出发了吗,我就跟在队里就行了吗?”

东阁“咦”了一声,“怎么,南亭没有和你说吗,先生要以侍童身份跟随国师。”

“侍童?”祁染想了下,面露尴尬,“侍童是侍奉在神官身边的童子吧?我这样左看右看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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