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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8(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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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楼对面就是生物楼B栋,楼刚落成没多久,玻璃崭新,甚至可以映出天上云、或是地上人类的形状,蒲云深漫不经心地瞥了眼玻璃,一瞥之下就挪不开眼了,他荒谬地看着喻辞的手势。

上辈子,敢这么翘他墙角的都被他当成狗使唤了。

前男友让你见他最后一面,你见不见?

你死都不能见。[1]

蒲云深冷酷地想。

脑袋里飞快调动出卢海宇两人,最近提供的有关喻辞的信息:研三,已毕业,被陈春赶出了出租屋,没有经济来源,最近一直贴身携带着一只厚厚的布满铜锈的日记本,似乎在想方设法地接近安诵。

他想不懂喻辞为什么还要见安诵。

如果一个人被曾经蔑视过的人弃如敝履,哪怕痛哭流涕地求他回来,他都不肯。

那么那个人会做什么?

——把人追回来会成为他心中的执念,他会企图将事情掰回他所认知的正轨,等到他等的那个人回头看他,他就会以千百倍的折磨惩罚这个敢抛弃自己的人,将其尊严踩在脚底下,以报复他曾经抛弃过自己的事。

没错,上一次喻辞闯入星螺花园门外,跪在地上求安诵时。

他就发现喻辞看向安诵的眼神里,恨比爱更多。

“喻辞说,他手里有朗诵注册手续不全的证据,以及蒲氏家族涉黑的证据,”安诵将脑袋贴在他脊背上,慢悠悠地看着云星湖上漂浮的天鹅,“你仔细想想朗诵的注册过程,有没有缺漏的地方?这些事我不太懂。”

“不会有任何问题,”蒲云深果断道,“注册是我全程跟着的,我上辈子在商界做了二十多年,我比他更懂程序。”

“那蒲家呢?”

“建国前,老爷子手底下的确领了一批下九流的子弟,有盗门的,如今在东四区那片地方做反扒民警的协勤,还有陈春他们几个,陈春的父亲是杀手门门主,后来跟着老爷子去投军,”蒲云深顿了下,“陈春这个人,此前因盗窃罪被判过几年,出狱后就一直跟着我干拆迁。”

安诵茫然了一会儿,眼神落在蒲云深认真清澈的眼神上,突然抓住他的领子:“你——”

“都有手续,宝宝。”蒲云深低声,“我每次都会查,没事。”

安诵微微眯起眼,声音却很有迷惑性,像是很崇拜似的:“他们都听你的,阿朗?”

蒲云深刚一点头,安诵眼眶就红了:“那你是干什么的?”

蒲云深懵了一瞬。

安诵三连环:“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他们这种穷凶极恶之徒凭什么听你的?”

只有最更极致的恶才能凌驾于这样的恶人之上。

他瞪着蒲云深。

在莫尔斯湾经历的一切一点一滴涌上心头,其实阿朗现在这种很听话的温暖性子,经不起考究。

蒲云深在他面前总是收起所有獠牙,甚至在他面前可以和普通大学生一样,和他来一场甜蜜的校园恋爱,这让安诵总是忽略了,蒲云深在客观者的视角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是重生的,宝宝,”蒲云深捧着他的脸,“所以我明白该怎么驾驭他们,这就是原因。”

空气寂静了两秒。

“我今晚七点钟去见喻辞,”安诵随手掐了朵玫瑰,别在蒲云深耳边,发现这朵玫瑰的存在,让蒲云深这朵荼靡花帅得更加惨绝人寰了,而这朵花就这么盯着自己,似乎被迷得三魂七魄尽皆出窍,跃跃欲试地想吻他似的,安诵没眼看地错开眼,

“我去看看他所谓的证据是什么,蒲云深,你不许和他当面起冲突。”

转身时还砸了蒲云深一拳。

可是他俩就是为彼此的容颜深深着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知道的,宝宝。我突然发现你好爱我。”蒲云深唇角噙着笑。

安诵正打算回应,突然——

“哎哟喂我的花!不是你俩摘我花干啥呢!杀千刀的哟!”

一个持棒的老奶奶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俩奔来,正在沉浸吵闹中的两人,猛得发现,吓了一跳,蒲云深当机立断,抱起安诵放在后座,飞快地骑车跑了。

“奶奶我给你放了一百块钱,”安诵连忙喊,“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你哪个院儿的啊?!”

*

晚七点,星子升起来的时候,安诵准时到达了大榕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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