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计(第1页)
这翻脸如翻书般的反复无常着实让三人摸不到头脑。
“管他什么意图,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书颜无所谓开口道。
变化无常,又来了一个蔺府的小厮,来请司马纯明日到府上小叙。
“这。。。。。。”司马纯接过请帖,不明所以。
“这怕不是离间计?分间开来,逐个击破?就算最后计谋落空,也能让我们彼此生出嫌隙,相互猜疑对方是不是叛变了?”
秦书颜的分析让司马纯怔愣骇然:“老谋深算,恐怖如斯。”
蔺衡安乐得清净,端得一派悠闲:“待明日,无论蔺迁用什么金银珠宝诱惑你,你可不能背信弃义。”
“小秦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偃州官员才是派人追杀、想置我于死地的凶手,我怎么会背信弃义?倒是小秦将军,明天可要小心,军营里兵器无眼,伤到了就不好了。”
兵器无眼,秦书颜蓦地想起来皇帝假借田猎之名,实则射杀楚敬,并未答司马纯的话。
蔺衡安看出来秦书颜似乎心有顾虑,旋即开口:“明日我随书颜赴黄添的约,毕竟如你所说,军营里刀剑无眼。”
“这样也好,”司马纯点了点头:“我们快把偃州事宜修书呈给陛下,都耽误了!”
第二天,司马纯在残余侍从的护送之下,到了蔺府。
若说明珠城是大虞西南部的一颗明珠,那蔺府简直是这颗明珠上最熠熠生辉之处。蔺府坐落于城中央,兼具了奇珍异宝和古香底蕴,纵是司马纯这样富贵人家、含着金汤匙的公子,也不免叹为观止。
侍女袅袅而来,请司马公子前往蔺迁书房。
“司马使者一人前来?老夫还以为会和其他两位好友相伴呢。”蔺迁踱步于中庭,一脸风轻云淡,好似昨日剑拔弩张的不是他们二人。
“蔺大人的请帖,只邀了我一人。”
“不和他们掺和在一起,司马公子还能活得久一点……”蔺迁故作高深,不理司马纯的追问,自顾自地开口:
“令尊近况如何?”
“家父一切都好。”
蔺迁看着司马纯满眼提防,柔缓了语气:“昔年我与令尊一同在宫里做郎官,再一起入朝为官。可惜之后我调任偃州,已然许多年不曾联系了。”
“我称你一声贤侄,也是情理之中吧!”蔺迁笑得慈爱,像是一个长辈闲聊。
司马纯不语。
“就像贤侄昨日所言,你我是同僚、是叔侄,关系匪浅,本不应该有嫌隙。”他徘徊在书架前,伸手抚摸着书箱,打开锁扣取出一卷竹简,铺展开来。
“我今日叫你来,权当是作为长辈,给小辈一些忠告。”
“清许县小,受灾百姓近三十万人,朝廷发廪赈贷粮食二十五万石,被偃州境内官员吞吃八成。其中有四成换成银钱孝敬给我,我拿其中三成送到了奉京,蔺府和司马廷尉府上。”
竹简拍在司马纯眼前,竟是一卷账本,详细列举了官商交易、官官贿赂。
“前年,朝廷拨款军费赐钱,用来协助前镇南将军秦遂作战,到了边境只剩不到两成。我承认,这钱尽数进了我的钱匣子。但是老夫忙前忙后,还搭进去了不少……”
司马纯脸色肃穆,他知道这笔钱事关秦书颜父亲生死,但是他又在赃款去向里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老夫舍家财,连着赃款,一并送去了奉京城外的一处草屋。贤侄应该知道这草屋是谁家的吧?”
他怎么会不知道?幼时他还会问父亲:为什么总是偷偷摸摸派人去城外?他也尾随去过那里。原来不起眼的简陋草屋,竟是收受贿赂之地!
“当年司马兄包庇罪犯一事险些暴露,借着朝廷拨给秦遂的军费,才得以平息。说白了,秦书颜真正的杀夫仇人,可不是老夫。”
蔺迁抿了一口茶,唇齿留香,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司马纯的慌乱。司马纯现在彻底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仅凭他对秦书颜的了解,秦书颜是一个决绝狠厉、爱憎分明之人,敢对一州之牧蚍蜉撼树。蔺衡安虽说是自己的好友,但是看他与秦书颜关系暧昧,可能发现真相之后可能也会选择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