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荒财(第2页)
“我是亭长!有权逮捕贱民、维护秩序,你还敢夺我的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拿下!”
“谁敢拿我!”秦书颜暴怒,拿出绣衣使者的虎符:“本官是圣上亲封的绣衣使者,监察百官,能调动明珠城一半军队兵马!”
“这……”亭长犯了难。
“还不快让你的人滚出去!”秦书颜把弓箭摔在亭长脸上,耀武扬威的亭长此时不敢造次。
“带我去你们州牧府上。”
秦书颜颐指气使,现下情况已然明了:官府压低田价,百姓不愿贱卖土地,但是没有余粮。外地商人瞧见商机,私下里买灾民的旱地,被官府抵制镇压。
城墙上,那人遮住了大半面庞,戏谑地看着树林里:来了几个忧国忧民的好官,这场戏终于能唱起来了。
偃州州衙,刺史黄添匆匆前来,广袖甩得生风。
“蔺迁!蔺迁!”黄添刚进前堂,就沉不住气地大喊:“奉京来的绣衣使者到了!”
“我自然知道。”蔺迁抬起眼皮施舍给黄添一个眼神。军营里出来的泥腿子,一朝得势也难掩腹中草莽。
他慢悠悠地把手中书信推出,黄添拿起一看:奉京来信,信中事无巨细地写着司马纯和秦书颜生平事迹。
“绣衣使者司马纯,秦书颜估计就是个钦点的护卫。”蔺迁言之凿凿。
“我看秦书颜才是使者,有官职军功傍身,司马纯就是凭着祖宗荫蔽跟着过来抢功的!”
“一个杂号将军罢了,司马纯可是廷尉之子。”
两人又争执起来,身旁小厮出声提醒:“大人,使者马上就要到我们州衙了。”
“到了也让他们等着!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监察老子?”黄添大手一挥,不屑尽显。
“他们肯定是奉命来查清许县赈灾钱粮一事,此事本无伤大雅。如今又让他们瞅见了买卖土地,不知会不会横插一脚。”
“瞅见了又能怎样?大虞律法明文规定,凡买卖土地者,要由官府过户入册,刁民私自卖地,自然理亏!”
黄添不甚在意:“而且我们买地又不是不给钱!”
蔺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明珠城田价高,一亩地要四千钱,你买地一亩才给一千钱,这哪里是买?”
黄添鄙夷:“州牧大人现在又出来高风亮节了?你花一千钱买的地、敛的钱藏好了吗就来教训我?”
“你……”
蔺迁折扇一扔,还不待发火,就远远看见有一行人进来。
“不是说让他们在外面候着吗?”黄添顺着蔺迁的目光,看到了秦书颜一行人,面色阴沉。
“不如等两位大人买完了地,把百姓赶得一干二净我们再进来?”秦书颜丝毫不怵,直挺挺地瞪了回去。
“这说的什么话?”蔺迁缓缓起身,打着圆场:“黄刺史血性方刚,小秦将军也是行伍出身,理当了解。”
“来人,看茶。”
黄添坐在州牧蔺迁下首左侧,右侧以秦书颜为首,司马纯、蔺衡安依次落座。蔺迁微眯着双眼,不动声色地逡巡着三人,把目光放在了蔺衡安身上。
“你们这些后生来的突然,本官始料未及。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我以为蔺大人心里有数,还是蔺大人平日里伤天害理的事干多了,一时选不出来?”
在场人大惊,秦书颜出言猖狂,一个杂号将军敢对一州之牧大放厥词,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司马纯不知所措地看了蔺衡安一眼,蔺衡安眼神示意他缓和局面。毕竟蔺迁于秦书颜而言,说是杀父之仇也不为过。但是局面僵滞,不利于他们继续探查。
“秦将军真是被刚才那个亭长好气!我们奉陛下的圣令,查的是清许县赈灾钱粮被贪污的事。”
司马纯强扯出笑容,硬着头皮缓和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