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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罪(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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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计退出了雅间,楚蕙心连忙坐到秦书颜身边,急切期盼地问道:“他刚才描述的,你知道是谁吗?”

何止知道,简直是与秦家关系匪浅。

“他描述的,是鎏金朱绘云纹漆樽,珍贵稀少。当年我阿父升任镇南将军时,薛常侍送了一对做贺礼。另一对酒樽,在薛常侍义子刘人杰手里。”

秦书颜面黑如水,楚蕙心也明白其中缘由:刘人杰作为薛常侍义子,奉的是薛常侍命令,而薛常侍奉的,是皇帝命令!陷害楚荣、栽赃蔺衡安,如此手眼通天,非天子不行。

“陛下要我们家绝后,我们又该怎么办?”楚蕙心一双杏眼霎时无助,水汽朦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秦书颜思索片刻,沉稳开口:“薛常侍做的也不全是陛下授意,陛下可没有让他收好几个义子女婿。”

薛常侍意欲何为?

突然间,脑海中电光火石,想起来蔺衡安的嘱咐:“这些日子你安分待在秦府,少与朝臣走动。”

“不能再查下去了。”秦书颜蓦地转身,扣住楚蕙心肩膀:“再查下去,我们被划为同党,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楚蕙心远离朝堂,云里雾里。秦书颜解释道:

“陛下可能仅仅授意薛常侍除了楚荣,或者是除了蔺衡安,无论是蔺家还是你们宗室,都威胁到了陛下。薛常侍素来善于揣度圣心,借着为陛下办事的由头,一石二鸟。

如果再查下去,我作为新封将军,亲近蔺家,有结党营私之嫌。你父亲为了救楚荣而动用人情,也是落了把柄!”

楚蕙心如梦初醒,更加惶恐:“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哥哥被当成杀人犯处死吗?!”

“你速速回府告知楚中侯,请求覆案重申,散尽家财上书陈情,乞得陛下垂怜。若是行不通,只能收买差役,替换或销毁证物。最后,也只有假死逃脱这个法子了。”

楚蕙心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记在心里:“那我立马回府,你多保重!”

徒留秦书颜一人,摩挲着剑柄苦思:至于蔺衡安,诬告逼供事小,名声受损事大。众目睽睽之下搜出赃物,大失民心,又该如何抵赖?她刚刚回京几日,蔺衡安就被诬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皇宫内,皇帝正在四时之房里巡视。

今年秋日异常炎热,房中却温凉适宜,培育出一房的反季果蔬。单单是皇帝面前的一株葡萄,就要数十人时时监测照看,浇水控温,一串葡萄堪比黄金。

不过这金贵的葡萄却未得皇帝珍视,他轻捻起一粒葡萄,看着薛常侍风尘仆仆地前来,顿时没了兴致。

“陛下。”薛常侍还没喘过一口气,就为皇帝侍茶。

“赏你了。”

“谢陛下!”说罢就咕噜咕噜地一口气饮尽,如牛嚼牡丹般粗鄙,尝不出味儿来。

“哼哼。”皇帝再剪下一串葡萄,悠闲开口:“做得不错,一箭双雕。明里赏不了你什么,搜出来的一车金子,不必充作国库,你留着吧。”

那车马蹄金和布帛,本是薛常侍拿出来陷害蔺衡安的,也是想借机献给皇帝,讨个欢心。

“谢陛下!谢陛下!”

“蔺家和楚荣一家,做什么反应?”

“蔺尚书恍若未闻,蔺太守还不知此事。楚中侯得知后晕厥过去,反而是女儿楚蕙心出府,找秦书颜去了。”

皇帝面色一凛,秦书颜难不成和宗室还牵扯不清?

“她们二人在秦府短聚之后,一同往蔺衡安住处去了,再有人见着就是在城北酒肆,不多时便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府了,再无动静。”

“蠢了点,也不算太蠢。”

皇帝评价着秦书颜:自陷泥潭,惹祸上身,不过好在及时醒悟抽身。

“这种半精不傻的最好用,像蔺逢那样的老狐狸,迟早坏事。”

皇帝打量着葡萄,喃喃自语:“你怎么长得还是这么旺盛?看来孤剪的不是主茎……”

“那两个人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屠户狱中禁不住刑罚,撞死了。蔺家仆人逃亡途中失足坠落悬崖,摔得四分五裂。”

至此,蔺衡安贪污、楚荣杀人一案彻底坐实,任由旁人再查,也是死无对证。

“明日于朝堂之上,孤要亲自审问蔺衡安,你把消息散布出去,尤其是让蔺家人、蔺逢知道。”

“诺。”

薛常侍拖着臃肿肥胖的身躯,不待落下一身汗,又连轴转去了。

“唉…我这副身子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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