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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只轻拍他的肩膀,指尖的温度落在潘黄门的肩上,有些温感。
“潘大人若不嫌弃,可以让小郎休沐日去我府上闲聊一二。”
[咦??]
[你有我们还不够!]
[你还找玩伴。]
……
霍彦踏进殿门,见到弹幕,心里好笑。
笨蛋!
他想着,仰面对上刘彻。
“姨父。”他蹦跳着过去,“我找到上次做木鸟的人了,我把他叫我家去,让他教我,我给姨父,据儿都一个宝石的,我最近买了好多宝石,我使人送的两大箱,姨父收到了吗?”
刘彻被他哄得哈哈大笑,叫他过来身边。
漏刻又浮起一枚铜舟。霍彦解下沾着柳絮的赤红披风,跪坐在刘彻身旁,灯火将少年清瘦的身影投在椒泥墙上,与窗外巡夜的禁军身影交叠成斑驳的暗纹。可是这个少年温雅没维持多久,霍彦偷摸叼了一块刘彻案上三色玉露团,翡翠色的掺了薄荷叶,入口凉凉地,他又叼了一块,啃啃啃。
刘彻看着他啃,眉宇间全是和煦的笑意。
“阿言,你想不想做两千石?姨父给你找个缺。”
霍彦摇头。
“不用了,姨父,我最近身子不大好,等兄长回来,就打算告病了。”
刘彻看他吃点心吃的香甜,别说有病了,估计壮得跟头牛似的。
“说实话,不然那些人赎罪钱不给你。”
霍彦哼哼,不给就不给呗,反正也凑不齐。
他哼哼唧唧,然后挨了刘彻一肘子,“逆子,白养你了,是不是又想出去玩!”
霍彦反驳,“我是舅舅,阿母养大的,姨父别攀关系!而且,你又没规定不能辞官,我说我病了,那我又没卖给你,我想干嘛就干嘛!”
刘彻怒,但刘彻忍了一下,哄道,“好好好,阿言病了,那阿言上一天休一天。”
霍彦啧了一声,嫌弃道,“我现在都是上一天休两天,若辞官,一次休一年。”
他还嘀咕了一句,“阿兄和舅舅打仗也累了,我跟他们一起休。”
刘彻大怒,刘彻不忍了。
忍不了一点。
“臭小子,蹬鼻子上脸!”
一个脑瓜崩袭来,霍彦一个鲤鱼打挺,跃出包围圈,捂住脑袋,嬉皮笑脸。
“我要去跟阿兄找下我们那阿翁。”
刘彻停了步子,皱眉,“什么阿翁?你亲人都在长安,朕就是你和去病阿翁,别什么人都乱认。”
霍彦正色,“是我亲阿翁。我去找他。”
刘彻脸垮了,一字一顿道,“他,敢,让,你,俩,上,赶,子,去,找,他。”他从鼻孔里哼气,“嗯?”
霍彦耸耸肩,“舅舅说,姨父以孝治天下。我便想着给那人置些宅田,就做个样子,堵了天下人的嘴就好了。”
刘彻一听他开口,就明白了卫青封侯时为什么要赏郑季那个趁他年纪小,打他的生父了。
他有时候也奇怪,人怎么能宽和成这样,你看,仲卿现在又开始教阿言了。
“你舅舅说的不对,”他做出咱爷俩唠唠的样子,“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霍彦接道,“以德报德。”
刘彻噎住,他道,“你不是最讨厌你那生父,常骂他是管生不管养的没责任心的老货?”
霍彦点头,“可是我要听舅舅的话,我不想舅舅为我与阿兄担忧。”
刘彻忽然笑了,他摸了摸霍彦的发髻,这两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崽子,长成萧萧肃肃,风姿卓然的小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