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第4页)
霍彦不合时宜的想,主父偃死后,大家的嘴应该很闲吧,毕竟这相声还是对口的呢。
汲黯嘴炮完一圈,默默替霍彦扛下了上次让纨绔到京,纵容狗咬狗的事。
没错,老夫是主谋。
霍彦想着汲大人仗义,不如也搭个腔,然后被杀红了眼的汲大人扫射了。
仁柔不惜命,一点都不惜福,差评。
霍彦闭上了叭叭的小嘴了,他差汲公远矣。
[哈哈哈,你小子被骂了。]
……
子时三刻,阴山北麓。
狂风卷着雪霰,将天地搅成混沌,只存下一颗小小的月亮,雪粒似盐突然变得绵密,天地间只剩呼啸的风声。
八百铁骑逆着风疾驰,每匹战马都衔着木枚,蹄声淹没在北风里。
霍去病伏在战马颈间,能感受到坐骑温热的呼吸拂过冻僵的手指。三天三夜的奔袭,他们像幽灵般绕开所有匈奴哨所,此刻离狼头标记的位置只剩二十里。
“校尉!”斥候滚鞍下马时差点被狂风吹倒,"前方山谷有匈奴大营,看狼旗制式,至少是左贤王本部!"
霍去病伏在山丘后,他身后八百锐士的铠甲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一两束火把的微光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东北风,”他转头对赵破奴勾起嘴角,冻裂的唇纹渗出血珠,“破奴,闻到烤羊油的味道了吗?”
赵破奴点头,舔了舔唇。
“校尉,肯定香得很呢!”
霍去病笑起来,用刀尖挑起火油灯,简短的下着命令,“两百人随我冲阵,其余分作三队,用火矢烧他们的粮草马厩。”
赵破奴攥住他的缰绳,“我们这些人太少了,要不等等大将军。”
“等什么?”霍去病大笑,如盐雪粒落进他束紧的发髻,却忽的化成水,雪拦不了如雷火的少年,“等单于驰援?”
霍去病猛地抽刀,刀光映出如水的月亮和八百双燃烧的眼睛。
“上马,夜袭!”
旧的时光已经过去,卫青让匈奴人感到了疼,让他们筋骨尽断,霍去病会让匈奴人的骨与肉连同信仰一起粉碎。
二十里外匈奴大营的行踪本该被风雪掩盖,但少年将军这一路收的鹰犬比草原狼还要敏锐。他解下马上的酒囊,里面装满霍彦为他准备的高度酒精,他抛给亲卫时,腕间鎏金护臂撞出清越声响。
“烧马厩的跟我走。”马儿喷了一个响鼻,化成白雾,霍去病摸了摸马头,与八百双眼睛对视,这是他的兵士与马匹,这是他在战场上的手与足。
“儿郎们,随我去建功!”
他从箭囊抽出一支鸣镝,青铜箭镞破空尖啸,八百汉骑如剑劈开夜幕,剑光如雪。
匈奴人听见的最后一缕声响,是火把砸在毡帐上的脆响。
这夜,火光腾起的刹那,整片草原都在沸腾。两千匹受惊的战马扯断草绳,拖着燃烧的马厩横冲直撞。霍去病带着三百骑将受惊的马群驱赶成死亡洪流。数千匹燃烧的战马撞翻鹿砦,匈奴武士在铁蹄下化作肉泥。霍去病在混乱中突到金帐前,碗口大的马蹄将举旗的匈奴当户踹进火堆。手中的弩连珠箭发,少年掂了一下手中的弩,唇角高高扬起,阿言的东西就是好用。
余光处七名举着火把奔出营帐的匈奴百夫长喉间同时绽开血花。
“儿郎们!正当建功之时!”少年清喝声穿透火海,新铁铸的环首刀劈开拦路的匈奴人,马上的儿郎们不知疲倦,向着敌人出击。
三个匈奴当户刚从睡梦中惊醒,就被串糖葫芦般刺穿胸膛。血瀑溅在银甲上瞬间凝结,霍去病甩了甩刀上的血,杏目锁定三十步外的金顶大帐,锋利的刀锋划开金顶大帐的门帘。
匈奴单于的大父若侯产正在嘶吼着集结亲卫,当裂帛声响起时,他那尖声的咆哮突然卡在喉头,帐前的火光映照下,造成一切的银甲将军竟是个未及弱冠的束发少年!
“你是什么人!”
汉军不是只有卫青吗?
霍去病笑起来,他的刀尖沾着血,唇角也沾着血,火光明灭之下,天人之姿。
极俊美的长相在这满地血腥却不显突兀,只叫人觉着胆寒。
他是这个战场的主宰者,生杀予夺。
“汉军骠姚校尉,霍去病。”
少年说着,挥动掌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