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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得到的爱足够拿出手,所以一份份曾经拥有过的离去对他来说才会如此的难以接受。
汉武帝元朔三年六月庚午日,王太后薨。
天下缟素,王太后孝期没过,原本预订的攻匈计划便搁置了起来。
刘彻情绪低迷,但跟霍彦没太大关系,他舅舅在这里呢,刘猪猪才不要他劝呢。
卫青倒是因此空闲下来,霍彦与曹襄约在平阳侯府见面时,便央着卫青过来接他,想着搓和卫青与平阳公主,谁料哪怕躲在角落,也被卫青一抓一个准。
他沮丧不已,心想他舅舅是完了,公主在旁边呢,舅舅找外甥作甚,找媳妇啊。
后来,可能是他带猪拱白菜的动静太大了,曹襄见他也脸不是脸的,但没关系,他脸皮厚,舅舅不行,他来。
他上送香膏焕新颜,下送银钱求美颜。短短三个月把平阳侯府上上下下都变成了卫青吹。
在元朔四年的某一天,他又一次夸耀起卫青,这次公主的脸悄然红了,不是往日的昔年身份差,而是羞红的脸。霍彦笑而不语,心里只觉大功告成。
嘿嘿,舅妈被我蛊惑了,舅舅,只差临门一脚了。
元朔五年是个好年。宫里的王夫人和李美人先后有了身孕,这对子嗣单薄的皇帝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喜讯。卫长公主即将出阁,这对宫里人来说,也是好消息。
宫中久不逢喜事,而今一头接一头的过来,刘彻自然心情爽利,看谁都顺眼。
他大笔一挥,应郑当时的请求给霍彦封了个斡官长,主要负责掌管国家的均输、平准等事务,通过调节物资运输和物价,以稳定市场、增加财政收入。均输是指统一征收、运输物资,避免地方各自为政导致的运输混乱和成本高昂,平准则是通过在物价波动时进行物资的抛售或收购,来平衡市场物价,防止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
听起来高级,其实就是六百石的官,属于中等偏下的俸禄水平。当时官员的俸禄主要以粮食等实物形式发放,六百石的俸禄能够保证官员及其家庭基本的生活需求,维持一定的生活水准。
他的起点相当高了,至今还在郑当时手下熬资历的桑弘羊都馋哭了。
“简在帝心啊,大儿。”
霍彦顶着经月未清的眼下乌青,在漫天的财目中翻了个白眼。
“你来就是,我出去。”
[阿言算被贬了,他原来是天子腹心,现在是天子手背。]
[不知道桑弘羊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一上手就是大农丞,千石,我宝是斡官长,六百石,hhh]
第75章求神
元朔五年秋,卫青第四次出征匈奴。以霍彦刚封的斡官长的身份是没权力参加这场战时国家财政政策的制定的,但是他厚脸皮,就凭着自己侍中的身份往郑当时面前挤。现在诸侯王还苟着呢,国家连续四年对匈作战已导致国库空虚了,他生怕他不来盯着,这群老头不给他舅舅吃饱。他还不知道搞钱的德行嘛,又想让马儿跑,又想让马儿不吃草。
他得看着,军费不准减,他舅舅在战场,阿兄马上也要去,军费减了,他们打仗饿肚子,他想想,就想把人撕了。
故而辰时的晨雾还未散尽,霍彦就讨好的蹲在了郑当时官署前,还故意将侍中银印挂在自己改良过的蹀躞带外侧。
带我一个呗,我是侍中郎,我还超乖的。
郑当时无奈地看着他,伸出手,霍彦立马乖觉上前,笑的讨喜。
“大人,下官扶您。”
郑当时乐呵呵地将手放在他臂上,似是一位普通的长者,与他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你这般作态若被长孺见了,少不得一顿说教。他常说你刚劲生气,昂扬铮铮,最是不屈于人的。”
长孺是汲黯的字。
霍彦唇边的笑纹都没变,礼貌又克制的模样,“下官当不得汲大人的夸奖。”
如果郑当时没见过他年幼时对卫青的撒娇和与霍去病打闹时的笑容,便真以为他这少年得宠的天子红人向来如此沉稳了。
只要是他不上心的人,如何褒贬臧否他都不在意。
他不上心,无论你给什么,他都退还,他都疏远。
郑当时很遗憾的发现他和汲黯都亲近不了霍彦。
少年人低垂眼眸,叫人看不清情绪。郑当时心中遗憾更甚。
他不知道的是霍彦在满屏的弹幕中已经看见了他的结局。
[郑当时也挺惨的,本来都要安享晚年了,结果因保举的人及其宾客替大农令承办运输亏欠钱款甚多,他好好一个大农令被连坐了,被司马安检举而获罪,赎罪后削职为平民,后暂行丞相府长史之职,汉武帝认为他年事已高,让他去做汝南郡太守,几年后,就嘎了。]
[我们已经救了他一次了,元光四年,在窦婴与田蚡的争论中,汉武帝让大臣们发表意见,郑当时先是认为窦婴有理,但后来又不敢坚持自己的意见去回答汉武帝。汉武帝怒斥他像驾在车辕下的马驹般畏首畏尾,于是将其被贬为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