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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广就是这时上前的,司马迁以为他是劝人的,谁料他去捡了个陶罐大块的碎片,拿手一点一点拢药材,时不时的放在嘴边吹吹,口中念叨着,“这个还能炖不?要不洗洗,大兄应该吃不死吧。”
霍彦把王温舒踹了个半死,慢悠悠地起身,招手让周围的侍人们一拥而上,将王温舒架到延尉那儿去,才笑嘻嘻地跑到卫广身后,弯腰从他的肩膀处探出脑袋,回道,“不可以哦,会改药性的哦,舅舅。”
卫广抬头,他比卫青还小些,与卫青、卫步,三人都冒姓卫,只比霍彦大个七八岁,不同于卫青的成碎碎念被听见,霎然红了张脸。
霍彦笑起来,“谢谢舅舅发大威风救我。”
“阿言被人欺负了。”卫广听他说会改药性,就不捡了,只直起身子,拢起袖子,缓缓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
比起卫青的看理治罪,卫广舅舅更惯孩子,他没看见霍彦咄咄逼人,只看见霍彦受气,所以一个激动把给卫长君买的药甩出去作杀器了。
霍彦眨巴了一下卫家人特有的杏眼,撒娇,“他偷我钱,还伤害我友人。我要找延尉去治他的罪。”
卫广又摸了摸他的脑袋,“阿言是好孩子。”
霍彦点头,然后看着那一堆药,轻笑,“他不着急。”
他转头对司马迁道,“你先回,好好休息,我先去瞧瞧我大舅舅,顺便给他换张方子。”
司马迁点头。
卫广又撸了一下霍彦的脑袋,对司马迁赞道,“一看就是阿言的好友。”
司马迁脸红了,“谢谢舅舅。”
霍彦扯了扯唇角。
卫家基本上讲究鼓励教育,以前住在一起时,霍彦和霍去病常年被各种夸夸,他俩就是捡了个特别长的棍子,都能得到十几道不同的夸夸。
但卫长君是个意外。
卫家人现在有两辈人,下一辈嘛,自然以霍去病为首,除了刘据,现在看看全是刺头,就连刘据也有向刺头发展的趋势。上一辈以卫长君为首,性格都比较温和,像是一只只无害的食草动物,有时候会显出敏于行,讷于言的笨拙,但是只要惹到他们,你就知道什么叫无害化处理。
卫长君现在就在用自己的唠叨对霍彦和卫广进行无害化处理。
“打架!又打架!青儿去练兵才多久,你小子上次跟你阿兄与主父偃打架,我没来得及骂你。现在又打架!霍彦,你给我站好!”
霍彦扁嘴,一边给他诊脉,一边听他数落,最后决定给大舅舅败败火,那就加一味黄莲好了。
“还有你,不问是非,看见他,你就甩药罐,咱们家能有今日不容易,你们就不能收敛脾气,与人为善嘛!”
卫长君身体不好,自前年就辞了侍中一职,安心养病。他一边咳,一边润喉一边骂。
卫广不吱声,主动使用隐身大法。
霍彦就水灵灵的成了被骂的对象。
仗势骄横,纨绔作派,口无遮拦!
霍彦连着霍去病的那份也领了,一时半会,被骂得抬不起来头。
他决定祸水东引,主动拉公孙敬声下水。
“大舅舅,阿言不是故意的,阿言都是为了给敬声弟弟还债,他欠了赌坊好多钱。”
卫长君哑然,喊卫广,“把敬声和大妹叫来!”
卫广拨腿就跑,没带一点打盹儿。
[大家长的权威。]
[未来的西汉将军、曾平定南夷、攻打昆明国的中郎将跑得跟兔子似的。]
[广儿:骂他就不骂我了哦,阿言:他来了就不找我了哦。]
[想起当年阿言与去病的三过舅门而不入。]
[阿言:陛下对我怎么怎么,舅舅:仗势!]
[大舅舅真的超有智慧耶,不过这群逆子可没你弟妹那么乖。]
[艹,上次查账时,丹叔偷摸摸说话,阿言说随他,让他欠。这个他是敬声啊!]
[公孙敬声生活骄奢,不奉法度。征和二年(前92年),擅自征用北军的军饷1900万钱,坐罪下狱。]
[他才十二,他就赌啊!]
[十二岁在古代已经算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