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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
北边走廊。
没人。
屋后河边。
没人。
厨房卫生间。
没人。
打语音打视频。
没人。
哪儿都没人。
陈礼攥着手机站在榕树下,脸色越来越沉。
她确定谢安青是情愿和自己发生关系的,否则最后那段时间,她明摆着在欺负她的时候,她为什么只是咬住床单发抖忍耐,不是厌恶地推开她马上结束?哭出来之后,她的身体、心已经开始变轻,变亮,变健康了,没必要再反过来满足她的需求。
可她这么做了。
所以她确定今天这一下午,谢安青很轻松很快乐。
但不确定这种短期极致的快乐在她心里缓存了多少。
会不会,什么都没留下?
或者不止是什么都没留下,还加重了她的矛盾,所以她躲起来了,现在正像麦草垛旁说的,很难受,觉得自己很恶心?
陈礼胡乱解了两颗扣子,心烦意乱。
隔壁只有谢槐夏在背诗,看到她来,小身板一扭看都不看她一眼。
“谢槐夏,你小姨呢?”陈礼按捺着语气问。
谢槐夏脑袋顶着柱子,声音闷闷的:“不是被阿姨你拉走了吗?”
她都不知道,傻傻地在妍丽老师家一直等。
等得花儿都谢了,才有人跟她说,她小姨早早就被阿姨拉走了。
她就难过了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她交朋友,她小姨都没说什么,她小姨交朋友,她肯定也不能吃醋的呀。
她就是有点担心小姨还在难过。
小姨难过都不跟她讲。
人家说小姨的奶奶很早就没了,小姨都不跟她讲,还给她做小猪脸的奶油馒头哄她开心。
谢槐夏越想越伤心,抽抽搭搭地扭过来问陈礼:“阿姨,我小姨哭没哭?”
陈礼张口欲言,话到嘴边突然不知道怎么跟谢槐夏解释。
谢槐夏情绪走得快,没等陈礼组织好语言就拉住她的手说:“你跟小姨讲啊,我最爱她,你让她不要难过了,我会一直爱她,一直一直爱她,你一定记得跟小姨讲啊。”
陈礼心绪烦乱,在半黑暗里动着双唇:“你为什么不自己跟她说?”
谢槐夏一愣,松开了陈礼的手:“你拉小姨走的时候,她连我都忘了。”
那就表示,她在小姨心里不是第一重要了。
小姨现在更喜欢阿姨。
她不难过。
“哇——!”
还是很难过!
“阿姨,你一定要对我小姨好!不然,不然我咬你!”
谢槐夏抓住陈礼的胳膊就咬。
小孩子虎牙锋利,下口没有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