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镣铐未凉曙光已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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镣铐未凉,曙光已至

厂房外的车灯越来越亮,刺目的光束穿透破旧的窗户,直直地照在陆野和未知扭打在一起的身上。那些冲进来的黑影,不是渡鸦的追兵,而是陆峥安排的人——是老周在挂了电话后,怕陆野冲动行事,紧急调派来的支援。

未知被死死按在地上,嘴里还在疯狂地嘶吼咒骂,可那狰狞的模样,已经彻底没了之前胜券在握的嚣张。陆野瘫坐在一旁,浑身脱力,手腕和脚踝的镣铐沾着血污,冷得刺骨。他看着被压制的未知,眼底的恨意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疲惫。

信号器还在手心发烫,他以为按下这个,就是同归于尽的结局,却没想到,这竟然成了结束这场噩梦的号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陆野猛地抬头,看到老周跌跌撞撞地冲进厂房,手里还攥着一部手机,脸上满是狂喜。

“小野!小野!”老周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陆野面前,蹲下身,把手机递到他眼前,“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陆野的视线有些模糊,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看向手机屏幕——那是医院发来的消息,屏幕上的几行字,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心里积压了整夜的阴霾。

时砚手术成功,已脱离生命危险。

陆峥术后苏醒,体征平稳。

这几个字,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一点点熨帖着他冰冷的心脏。陆野的手指颤抖着,想要去碰屏幕,却又怕这只是一场梦,怕自己一碰,这来之不易的希望就会碎掉。

“是真的,是真的!”老周紧紧抓住他的手,声音哽咽,“你哥他福大命大,子弹避开了要害,手术一做完就醒了,还念叨着要见你呢!时砚那孩子也争气,扛过了最危险的危险期,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转出重症监护室了!”

陆野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时砚没死。

哥哥也没死。

那未知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骗人的!全都是用来击垮他的谎言!

积压了整夜的恐惧、绝望和恨意,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汹涌而出。他再也撑不住,抱着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了太久的呜咽声,终于冲破喉咙,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不是委屈,不是后怕,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放松后的崩溃。

老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哭。他知道,这孩子憋得太久了,十年的被迫隐忍,一年的牢狱之灾,还有这一夜的生死煎熬,都该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被按在地上的未知,听到两人的对话,挣扎得更厉害了,他看着陆野的背影,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怨毒:“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没死!陆野!你赢不了我!渡鸦不会放过你的!”

陆野缓缓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沾满血污的囚服上。他看向未知,眼底的麻木被清明取代,那里面没有了滔天的恨意,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我从来没想过要赢你。”陆野的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让你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是老周报的警,未知陷害陆野、买凶伤人、泄露警务人员行动信息的证据,早就被陆峥悄悄收集齐全,只等着这一刻,将他彻底绳之以法。

警察冲了进来,给未知戴上了手铐,将他押了出去。路过陆野身边时,未知还在疯狂地挣扎,嘴里的咒骂声不绝于耳,可陆野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尘埃落定。

老周扶起陆野,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的伤口:“走吧,小野,我们去医院,你哥和时砚都在等你呢。”

陆野点了点头,他拖着沉重的镣铐,一步步朝着厂房外走去。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金色的晨光刺破云层,洒在他的身上,驱散了深夜的寒意。风里不再有血腥味和铁锈味,只剩下青草和泥土的清新气息。

他抬头看向天边的朝霞,那是他十年来,见过的最亮的光。

脚踝的镣铐还在发出“哐当”的声响,可这一次,那声音不再是催命的战鼓,也不是耻辱的印记,而是新生的序曲。

他知道,往后的路,不会一帆风顺。洗清冤屈需要时间,摆脱渡鸦的阴影也需要时间,可他不再害怕了。

因为他知道,医院里的病床上,有两个他最在乎的人,在等着他。

等着他一起,迎接一个没有阴霾的,崭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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