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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玉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非与顾缜通梦,也不知为何,每逢月底到月初这段日子,她和顾缜的通梦便断了。
这应是她的前世记忆。
果然,她听自己唤道:“侯爷。”
屋内人折首看来,语气很冷,“你来做什么?”
她没有理会他的淡漠,径自入内,在他对面坐下,“今儿过年,妾身怎好让侯爷一人冷冷清清的。”
说着,她抬手,欲给自己斟上一杯,却被一只粗粝的大掌按住,“就你这身子,怕不是一杯就给喝死了。”
她笑了笑,收回了手,“妾身明白,侯爷不过是表面冷淡,实则对妾身诸般关怀,不然也不会将紫苏替妾身寻来。”
男人没有吭声。
范玉盈继续道:“妾身偶然听说了一件事,关于侯爷究竟为何要向陛下求了妾身。侯爷既想用妾身来解陛下疑心,却将妾身晾在一旁,怎能骗得过陛下呢。”
此言一出,男人沉凉的目光骤然投来,“你想做什么?”
“侯爷误会了,妾身不过想报答侯爷的恩情。”她唇角漾起些许苦笑,“只妾身这副贱躯不中用,无法伺候侯爷,但求陪伴在侯爷身侧,为侯爷消灾解难……”
男人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似要透过她病弱苍白的面容看穿她脑海中那些不堪的心思。
范玉盈面上不动声色,搁在膝上的手却不自觉握紧,直到男人收回视线,淡淡道:“随你吧。”
范玉盈松了一口气,嫣然笑道:“既是侯爷您的爱妾,想来定得娇纵些,如今这般称呼倒是生疏了,妾身听闻,侯爷的字为云疏,不如往后妾身唤侯爷为云郎。”
见对面人不反对,她又道:“侯爷若不介意,也可唤妾身的乳名,妾身的乳名叫……枚枚。”
范玉盈睁开眼。
她没想到,原“云郎”这个称呼竟是前世的她自己提出来的。
若是如此,她和顾缜的通梦会不会也有前世经历有关。
“姑娘醒了。”紫苏撩起帐幔,扶范玉盈起身,“姑娘睡了半个时辰了,奴婢正想着叫姑娘起来,好歹吃些东西再睡。”
白芷端来一食盒,取出几道小菜,最后端出来的竟是一碗卧了蛋的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紫苏给范玉盈披了衣裳,在软榻上坐下,“世子爷去三公子那儿了,这面是世子爷临走前特意吩咐下的。”
白芷摆了碗筷,也道:“红芪姐姐还同奴婢说,世子爷前几日问了她关于姑娘生辰之事,许是听说姑娘不大愿意过生辰,就没有大张旗鼓的。”
范玉盈吃了一口面,说不出什么心情。
这生辰过了,好像又没过,但这样对她来说似乎正好,她确实不想让此事广为人知,安安静静,不太过刻意,反让她觉得舒服。
毕竟这日子于她,始终如横在心口的一根刺,动一下便隐隐作痛。
“世子爷还给了奴婢一个匣子,说是姑娘的生辰礼,等姑娘醒了,就拿给姑娘。”
紫苏呈上一个沉甸甸的锦匣,范玉盈打开,就见一对玉镯静静躺在里头。
这是和田玉,亦是难得一见的红玉,细腻温润,水色极好。
范玉盈戴在手上,朱砂红的玉镯衬得她的手腕愈发纤细莹白,红彤彤的似也给她添了几分血气。
“真好看。”白芷夸赞道,“世子爷对姑娘可真好。”
范玉盈眼睫微垂,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有些神思恍惚。
是啊,他对她可真好,令她难以接受得好。
她将镯子取下来,重新放进锦匣中,盖上匣盖,疲累得靠在引枕上。
可再好又能如何。
就像她梦到的那般,前世今生,她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在利用他罢了。
她就是这般工于算计,心肠歹毒的人。
她哂笑了一下。
范玉盈啊范玉盈。
演戏归演戏,别到最后戏演过了头,将自己都给骗了……
第32章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