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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了不喝了,我爹也就是昨天才买的,回去我就倒了。”
她爹是为了给她攒嫁妆才一边俭省自己一边拼命干活的,那几个铜元一大壶的龙头水,也是因为爹的朋友说了喝了又能做事又不容易饿,还请她爹喝了,确定有效,觉得是好东西才买的,哪里知道里面有鸦片呢。
幸好她爹拢共才喝了两回,又是掺在水里的,应该还没有上瘾,但也得防着——她回去就跟娘商量,把爹关在家里做半个月的家事,要是一切都好自然皆大欢喜,要是真的染上了……
【戒大烟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熬……】
女子听着老韩头念报,眼神渐渐坚定下来。
要是爹真的这么倒霉,一两回就上了瘾,那只能让母亲和她出门补贴家用,爹必须得关在家里戒烟,若是执意出去……打断腿也不影响做手工活。
不是女子心狠,而是她亲眼见过没有戒烟成功的人的家里人下场——她有个年龄家境都相仿的小姐妹,几年前她爹不知道怎么的染上了大烟,因为舍不得那份工钱,又下不了狠心戒烟,瘾头越来越大,家就这么败了。
要不是姐妹的娘机灵,带着她悄悄跑了,母女两个都要被卖到白房子里,当爹的烟瘾过去,一根裤腰带把自己给吊死在了房梁上,惹得房东很不高兴:房子死了人,是要降价的。
小姐妹的爹本来是很傲气的一个人,但染上烟瘾后,女子亲眼见到他为了指甲大小的一块鸦片,跪在地上边爬边学狗叫。
女子想到她爹可能会落得个这个下场,把人腿打断的想法就越发坚定——腿断了人顶多是瘸了,等戒烟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人断了骨头死了还把钱花完了,才是真的绝望!
女子听完这篇文章,没有接着留在茶馆,而是匆匆出去买擀面杖,手腕粗几尺长的棍子,从空中挥舞下来会有破空声,旁边的人情不自禁的后退,女子却满意的点头:这棍子瞧着就结实,断腿肯定也就是一下的劲儿。
女子带着棍子满意的回了家,刚好碰上爹擦着汗进来,本来还想招呼一下,结果她爹张嘴就是要喝龙头水,女子听不得这三个字,把人往屋子里一拽,抄着棍子就冲了过去。
男人大惊失色,在房间里辗转腾挪的躲避,不知道平时安静乖巧的女儿怎么跟疯了一样。
莫不是中了邪?
……
“所以你是怕我犯烟瘾的时候控制不住,才准备把我的腿打断,关在房间里戒烟?”
男人了解完前因后果,面色古怪的问道,女子理直气壮的点点头,觉得自己的力气又恢复了些,便试图悄悄抄起棍子。
“爹,你放心,我肯定不让你多受苦,一下保证断的透透的!”
男人敏捷的后退,跟自己危险的女儿保持安全距离,一着急连乡音都带了出来——
“可你还没确定我有咩上瘾啊!”
女子僵住了——
作者有话说:男子:断腿的想法很好,但女儿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没上瘾的可能性呢?
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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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民国时代一次性的第四天灾,只是很多不能写,加上有任务拴着,才显得挺正常,不然我真的会让她抱着炸弹炸神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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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人类社会观察学家的文章流传甚广,纸嫁衣也不逞多让。
上海县城,大院之中。
女孩儿夹着一叠报纸进来,戴着叆叇的老太太瞧着孙女的表情,就知道今天肯定有她喜欢的作者的文章,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是两位啦。”
女孩笑出了八颗牙,她今个儿听到喜鹊叫,本来还没太当成一回事儿,结果翻翻报纸就发现两个喜欢的作者居然同时刊登了文章。
“那个之前写过女学生就业的学者,还有写了一块瓜就没瞧见新作品的纸嫁衣,今天都冒出来了!”
老太太本来准备靠在软枕上的身体一顿,本来打算听书的念头顿时变成了看文章。
“你打算先看哪个作者的?”
孙女明白了奶奶的意思,将学者的文章递过去,这个作者并不只是用枯燥的数据堆砌,但统计学的底子摆在这里,她还是想先瞧瞧嫁衣女士的那一篇。
女士这个称呼还是从一条小鱼里面学的,那个二十年后的女子成为张二丫后,因为不跟张家战斗的时候举止有礼,被人称呼一声小君子,她装作没听见,心里却希望自己被叫一声女君。
【在她那个年代,成年以后她都是被称为女士的,在这边她没听到过这个称呼,却也不想将对男子的普通称谓视为什么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