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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兄弟就是你的靠山,多个弟弟,你以后的日子我们也放心,到了地底下我们也瞑目了……”】
这话乍一听都没什么错,但皮秀康总觉得心里憋得慌。
……
“张家父母是有什么秘密吗?”
皮康秀琢磨不出个大概,索性直接问姚晓瑜,姚晓瑜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一想自己定下的父母的人设,明白了皮康秀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便笑吟吟的伸出手。
“先把稿费给了。”
回答这个问题不难,但皮康秀有个毛病,他问的时候都是一连串的,要是不能在最开始的时候跑路成功,她的嘴至少一个小时都别想闲着。
以前她没发现这个毛病的时候,可没少在编辑部喝茶。
“……给。”
皮康秀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盯了半天不见姚晓瑜心软,只能郁闷的把钱递过去,姚晓瑜娴熟的往内袋一放,一边往外走一边爽快的给了提示:
“想想我没修改之前的书名和当时说过的话。”
姚晓瑜不会无的放矢,皮康秀努力回想——
“《回到明朝做女帝》……逃荒的时候意识到谁有都不如自己有,才踏上争霸之路……”
皮康秀猛的睁大了眼睛,他飞快拿出之前买到的专门用来看的,刊登了前面情节的报纸,睁大了眼睛寻找张家父母出场的段落,越看眉头拧的越紧。
他一直觉得张家父母是难得的开明之人,但现在这么一看……
“逃荒的时候,这对父母不会自己跑了吧——”
……
带着沉甸甸的银元出来的姚晓瑜照旧去吃了顿大餐,这次吃的是谭家菜,在这个时候的名声不显,价钱倒是比寻常的酒楼要贵些,但一分钱一分货,滋味的确不差,姚晓瑜尤其喜欢一昧蟹黄扒芥蓝,也就是泡汤口中的碧绿珊瑚。
这菜是广东的风味,蟹黄不是新鲜的,是去岁时候捡了上好的阳澄蟹熬的蟹膏,不知怎的保存到现在也滋味不减少,配着只掐了最嫩的尖的芥蓝做出来,用名家的话来说就是飞红染绿,入口便是极致的鲜香,当然放到姚晓瑜这种没文化的人口中……
“好吃,再来三份!”
姚晓瑜对旁边的各色目光视若无睹,只冲着小二招手,她来这边以后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从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嘴,至于蟹黄寒气重……她都到了这种活着全靠运气,有今天不一定有明天的时代,还怕个球!
别说什么老了以后吃苦受罪,现在人的寿命平均三四十岁,她都没指望这个身体能活到老。
也就是现在她还被认为是姚家人不好太张扬,等到姚晓丽读完中学的任务完成,姚晓瑜可是打算去挑战极限运动的——现代的独女享受了全部的爱,也承担了养老的责任,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平平稳稳的辛福生活很好,但偶尔她也想找找刺激。
在现代,她找刺激的方式是写一些不一样的文章,上到“王爷城墙挂三天,掉下来的玉佩是您找了三年的——我就知道是他偷的”的癫文,下到军火女王和她的狗之类的不可描述的文章她都有涉及……
当然,这些文章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能出自她手,所以姚晓瑜家里从七十岁的奶奶到三岁的侄女都是文学创作者,甚至理由都很充分:
现在六十五岁之前都是青年,七十岁的奶奶只不过比青年多了五岁,正是闯荡的好年纪;至于小孩……现在都讲究降本增效,她的侄女年纪小小看透世道,决定做一个大学毕业就有二十年工作经验的抢手牛马,也是很正常,很符合逻辑的。
以前她出于对安全的考虑,都是从意识上找刺激,但现在她可以从物理方面进行尝试了——毕竟不乘着现在无牵无挂的时候挑战自己,难道回去以后让家里担心吗。
姚晓瑜又夹了一筷子芥蓝,满足的眯起眼睛。
***
大公报和市井奇闻刊登自家大姥的文章的速度都很快,第一天稿子到手,第二天就紧急排版印刷,第三天便刊登在带着墨香的报纸上,随着报头和报童传向四面八方。
茶馆。
老韩头吃了两个肉包子,问台下的人想听嫁衣还是听学者的故事,虽然小鱼的文章向来是第一选择,但这不是还没刊登出来吗。
嫁衣是纸嫁衣的简称,学者是人类社会观察学家的简称,叫这个的原因也很简单:学者比学家听着顺耳。
“先听学者的。”
少数服从多数,众人一会儿便商量出了结果——纸嫁衣的故事好听,但今个儿没出太阳,他们怕听着心里发毛,还是要个平些的故事。
一块瓜之类的故事,只适合在大太阳底下听。
老韩头见他们做了决定,也不耽搁,拿起大公报就开始念,茶馆的众人先是安静的听着,没多久便开始控制不住的低声交谈——他们知道上海到处都是大烟馆,抽鸦片的也到处都是,也知道这玩意沾上就家破人亡,但学者的文章里依旧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下次让你爹别喝龙头水了,那文章都说了,里面也有鸦片。”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低声对旁边坐着的女子说道,女子煞白着脸哆嗦着点头,眼里满是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