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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立嗣又起新风雨 化险方迎旧血亲(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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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一惊,皇上这话似乎在什么地方说过……“哦!”他记起来了,当初皇上也是这样看李昭德的。

从瑶光殿出来,武承嗣便闷闷不乐,回到府上,就见武三思、武攸宜、武懿宗都在府上等候多时了。说起平叛,众人就一肚子委屈。

武懿宗道:“为弟且不说了,攸宜乃行军总管,平叛凯旋,为何皇上的赏赐倒不如那个魏州刺史狄仁杰、田舍夫娄师德?”

武三思长叹一声,责备武懿宗道:“都是你坏了武氏兄弟的名声,你最大的不该就是未见贼寇而先撤军。结果,让皇上在大臣面前颜面无存,自然也影响了建安王的赏赐。”

武懿宗轻蔑一笑道:“王兄还好意思说为弟,王兄不也畏敌怯战,躲在临榆关不敢出来么?”

闻此,武三思的脸就“唰”地红了,正要发作,却被从外面进来的武承嗣喝住道:“奸人都在为重聚神都而弹冠相庆,你等还有心思在此内斗,传将出去,不唯皇上伤心,且让奸人耻笑。”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一心听武承嗣说话。

武承嗣讲了弹劾狄仁杰,却遭到皇上斥责的情况,然后分析道:“眼下的朝廷情势,与李昭德当年在相位时十分相近,甚至皇上说的话都如出一辙。只要这些人在朝堂多待一天,你我就多一分风险。因此,我等该同心同德,定要将那狄贼、娄贼挤出朝堂。”

武承嗣问起东宫境况,武三思道:“近日知制诰奉旨到太子府上探看,说是李旦整日作画为乐,对朝事越发地冷淡了,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一句话,‘一切唯母皇之命是从’罢了。”

“那么皇上如何看呢?”

“知制诰说,皇上听后,沉默良久,接着就感慨自己与高宗皇帝风云一生,焉何自己的儿子都是扶不起来的蓬蒿呢?”武三思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听说皇上还发制命太子监国,可太子死活不受。”

武攸宜就笑道:“太子还算是个明白人,皇上是在试探他呢!”

武三思很是赞同武攸宜的看法,也说道:“你我兄弟皆乃亲王,不管怎么说,好赖都上过战场,随着皇上春秋日高,她不得不重新考虑国嗣大计。”

武承嗣听到此处,眉头就凝结在了一起,河北战事刚起时,他曾经担心皇上命武三思出征,是欲立他为国嗣,因而纠结了好一阵子,好在他竟寸功未立。现在,倘是重新议定改立国嗣,舍他其谁?但这事情总须有人推动,便试探道:“知制诰整日与皇上在一起,可否推动一二?”

武三思面露难色:“皇上只是让知制诰批阅文书奏章,起草诏书制诰,并未让她过问朝政啊。”

两人正踯躅间,却听见武懿宗说了一句:“有两人可以说动皇上。”

“快说说,谁可当此任?”

“二张。张昌宗、张易之啊!”

武承嗣静思片刻,但旋即摇头道:“不可!皇上向来公私分明,断不会任他们议论朝政。”

武三思却狡黠地笑了,心想堂兄在朝这么多年,焉何如此古板?古往今来,有多少君主抵得住枕头风呢?何况皇上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但到了嘴边,他却并未多言:“兄长不试试焉何知道呢?”

“好!”武承嗣的眉头展开了,当下几位兄弟商定,由武三思出面,邀请张昌宗、张易之兄弟到白马寺赏秋、放生、品茗。

十月的白马寺沉浸在一片秋色中。禅林中的枫叶红了,仿佛烟霞从天而落,殷红如火,秋风拂过,落霞满地,踩上去软绵绵的;与红枫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大雄宝殿背后郁郁葱葱的松柏;再往后的塔林间,除了松树,还有槐树,更是满目金色;走过放生桥,就是放生池,金鳞翔水,浪花翻卷,好一派深秋美景。

为了迎接张氏兄弟的到来,怀清法师遵照武承嗣的吩咐,将禅院的小径扫了一遍又一遍。

上午巳时一刻,对面的坡上便来了一队人马。

怀清忙对站在身边的怀空说道:“快去知会僧众,在山门前一字排开,迎接魏王一行。”

那队人马终于到了山门前,怀清惊异地发现,身为魏王、梁王的武承嗣和武三思竟然把自己的马交给卫士牵着,却分别为张昌宗和张易之兄弟牵马。

“前面是上坡,大人小心。”武承嗣对坐在马上的张昌宗说道,“大人金枝玉叶,若有个闪失,小王如何向陛下交代?”

张昌宗的脸就微微红了,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微微点头道:“多谢王爷提醒。”

眼看到了坡坎边缘,都能看见山门了,这时张易之坐骑的前蹄却磕到了石头,差点摔倒,武三思顿时变了脸色,急命身后的卫兵前去护卫。随后,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大人受惊了!大人受惊了!小王……”

张易之轻松道:“在下没事,王爷不必惊慌!”

可直到在山门前下了马,武承嗣和武三思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随后,一众人等便在怀清法师的导引下来到了茶室,职司奉上了香茗。

放下茶杯,张昌宗道:“王爷请我兄弟来此,想必不仅仅是为了喝一杯茶,也不单单是为了赏秋吧?

武承嗣转脸对怀清道:“不逢佛事,我等就在这里闲叙,法师有事就先忙去吧。”

怀清便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武三思站在门后,直看到怀清的身影转过法堂,消失在松林间,才掩了门,吩咐随从抬来两只箱子。打开箱盖,但见金光闪闪,耀得张氏兄弟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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