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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捻军挥师沙土集 武昌督抚重开战(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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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荃骂骂咧咧,从此以后与官文貌合神离。曾国荃的性格与曾国藩不同,脾气一来谁也劝不住,他找了一个借口,将官文派来的抚标营士兵全部撤销,换成了新湘军。

官文命令他到襄阳防捻,且军机处已按以往惯例将巡抚公文直接寄给官文,再由官文转交。曾国荃十分恼火,自认晦气。然而军令如山,他只能离开武昌,到襄阳主持鄂省剿捻大计,并寻机弹劾官文。

不久,曾国荃骂官文的话传到他那里,官文又开始寻找机会收拾曾国荃。

彭毓橘知道曾国荃贪财好货的特点,因此,每一次打完胜仗,将最好的财货都送到曾国荃那里。虽然说俩人是亲戚,这血缘亲终究不及银子亲。

曾国荃经常来军营视察,有时候还组织营官拉练、过营,他带着新湘军的营官开现场会,会后,彭毓橘率领手下的几十名哨官到其他营参观学习,现场督战,如果哪个哨官做得不好,他就会拉他出来过堂,学着曾国荃语气,将其训斥一顿,打几十军棍,逐出军营。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多,但是彭毓橘跟曾国荃一样,说翻脸就翻脸,营官、哨官们都害怕他。

“营有五百口,主事只一人。”彭毓橘对营官坦率地说,“在湘军,营官相当于一个七品官,谁当哨官,谁当队长,都由营官一个人说了算。打仗胜利了,他要给谁报功,要调整谁当队长、哨官,根本用不着跟哪个人商量,下属没有谁敢说不。”

彭毓橘任统领期间,想调李希春来任书记官,李希春不同意。他找到曾国荃打了一声招呼,李希春就乖乖地前来报到了。

除了任用官员,营官还掌握着一个营的财政大权,这些钱怎么用,用在什么地方,都是营官一个人说了算。

彭毓橘态度强硬,下面的哨官也只有瞎子摸象。反正是出了什么事情,老大的关系是通了天的,故而他手下的将领做起事情来也肆无忌惮。

同治五年十二月,刘铭传率军进至湖北黄陂,捻军乘夜色退走,刘铭传收复黄陂。黄陂的捻军退至河南光州(今潢川),往北到项城,淮军树字营在周口严阵以待,截杀不少掉队的捻军。周口一战,捻军力战淮军劲旅,大部突围,东走颍州。

刘铭传趁捻军在安徽颍州立足未稳,发动猛烈进攻,捻军撤往山东定陶,势力不振。

二月,迎春花开,曾国藩移营至济宁。

此时,东捻军进至巨野,驻扎在巨野田庄沙土集一带。

沙土集是捻军的根据地之一,郓巨河穿境而过,反帝河、赵王河横卧境内,周边有冯固堆、杜庄、刘庄。捻军每一次远征回来,都会到沙土集休整,然后北进郓城。

赖文光传令捻军去各地运粮食,在沙土集燕子坞留下了五百名老弱病残士兵看守。

燕子坞主墙厚达一米六,壕沟宽两丈,深六尺,沟中有水。四周各建一座塔楼,备有滚木、礌石、弓箭,坞内盖有刘姓祠堂、磨坊、谷仓。刘姓人都生活在坞堡里,坞堡有的地方也没有围墙,但是巧妙地结合了周围山形水势,暗藏机关,步步陷阱,寻常人马想攻进燕子坞,简直是在白日做梦。

奸细李生桂将这一重要消息告诉给了郭松林,郭松林一听大喜,重赏来人,亲自率领两千人马前来袭击赖文光。

消息传来,大营军心不稳,大家急得团团转,请遵王赶快拿主意。

赖文光见众人进帐,说:“各位来意,我已经很清楚了,郭松林胆敢率兵前来,说明沙土集出了奸细。今天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干脆学诸葛亮演一出空城计,吓退郭松林的两千湘军,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见遵王已经有了主意,忙问怎么办。赖文光将想法说了,大家分头准备,不一会儿,军士领来了两千套服装,有太平军的,有捻军的,黄色、蓝色都有。

午后时分,一队捻军士兵出来,每个人各领四套服装出营,他们身穿崭新的服装,刀枪出鞘,由范汝增领着出了沙土集。老百姓争着出门观看,有人问去哪里。范汝增说:“湘军过来了,奉遵王军令,出去打伏击。”

老百姓见范汝增如此有把握,想逃走的都不逃了,店铺开张营业,各家各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生桂见情况有变,连忙派人出去向郭松林通风报信。郭松林走到半路上接到信息,有点迟疑,他怕中赖文光埋伏,命李生桂继续打听消息。李生桂返回燕子坞,见一队捻军清一色的青衣青裤,进了大营,他想靠近一点前去打探,又怕别人将他认出来,赶接溜回家,打开窗户朝着大营的方向窥望。只见一队士卒又出了沙土集,晚上天黑,看不清楚面部,黑压压的一大片,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咳嗽声,还有一小队骑兵的影子。他连忙关了窗户,在缝隙间继续观看,一个晚上都没有什么动静。

次日早晨,鸡叫头遍,月挂林梢,启明星在前方闪着银光。李生桂准备去向郭松林报告情况,刚一开门,只见一队太平军,身穿着黄色衣服,从门口经过,开进了大营。李生桂吃惊不小,心里计算这几趟下来,大营进进出出的太平军、捻军已经有了四批,不下两千人,暗叫坏事,又连忙溜了出去,向郭松林通风报信。

郭松林听完了报告,庆幸昨晚没有前去劫营,否则中了赖文光的诡计,传令撤军。李生桂不敢回去,请求跟着湘军一起走。

郭松林嘿嘿地干笑了几声,说道:“他娘的,你害得老子白白地折腾了一天一夜。今天就拿你祭刀,看谁还敢谎报军情。”

李生桂连称冤枉,几个亲兵上来,不由分说将李生桂拖出去砍了。

赖文光率东捻军从沙土集至郓城,获知西捻军从颍州败退定陶,如果刘铭传继续围攻定陶,西捻军肯定吃亏,遂从郓城撤回沙土集,连夜支援定陶。两股捻军会合以后,军势复振,捻军回师沙土集休整,然后进兵成武、睢宁、颍州、亳州。

曾国藩知道消息,调朱品隆率一千五百人防守济宁,命令潘鼎新率六千人马进攻曹县。两军相遇,潘鼎新果断出击,捻军败走郓城,损失一千人马,鼎字营夺得不少器械。

过了几天,张宗禹袭击鼎字营,小胜一场。隔一日,李鸿章的弟弟李昭庆又被捻军袭击,损兵折将,死伤一千多人。

张宗禹连胜两场,不知去向。其实张宗禹没有走远,而是准备在山东过大年,正率军进入曹县。

曾国藩获知,感慨万分地说:“以前听说捻匪不及发匪厉害,张宗禹虽然没有任化邦、赖文光一股厉害,但这个人非常狡猾,又剽悍异常,看来短时间内不能制伏他。”

曾国藩调刘秉璋军驻扎徐州,刘铭传到济宁整军休息。刘铭传从湖北黄陂跟随捻军,一路追到河南周口,在颍州大获全胜,千里突袭,人困马乏,大军亟需休整。

刘秉璋、潘鼎新、杨鼎勋的部队改为游击之师,取代铭字营,于直隶、山东两省划出地界,分兵防守。

四月,睢宁的捻军进至曹州、徐州边界屯军,亳州捻军屯兵淮、泗之间。

一个月后,捻军大聚徐州西,分为两股,一股自虞城、太和方向进兵陈州,进攻周口的树字营。张树珊知道捻军是有备而来,专门报仇,故高垒避战。捻军无可奈何,复往北进攻太康,然后从太康西南进兵光州,另外一股捻军从上蔡西攻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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