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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水师攻打九洑洲 湘军初战雨花台(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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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以后,湘军水师攻打九洑洲中路,一战成功,李世忠趁机登洲,夺得九座隘口,使九洑洲的太平军首尾不能兼顾。彭、杨水师从下关进入秦淮河,北绕永安洲,出草鞋峡攻打燕子矶。

湘军水师炮轰燕子矶,太平军发炮还击,营官胡俊友率一队战船,携带芦苇、硝石到矶头放火,一时间浓烟滚滚,烈焰腾空。

大火延至岸上,引燃太平军火药库,数声巨响,矶上太平军被炸死过半。胡俊友趁火打劫,在爆炸声中被炮弹击中战船,炸得尸骨无存。经过一天的激烈争夺,燕子矶失守,湘军水师将战旗插上燕子矶。

为了配合湘军水师攻打九洑洲,在激战燕子矶的同时,淮军向江阴发起进攻,刘铭传破垒二十七座,郭松林破垒三十五座,滕兹武破垒十三座。李鹤章从江阴抢滩登陆成功,准备攻打无锡,程学启部出昆山,攻打镇江、福山,常熟落入淮扬水师黄翼升之手。

天王几次催李秀成发兵,李秀成无兵可派,也没有办法增援九洑洲。

彭玉麟派喻俊明、成发翔、王吉、任星沅八营水师轮流夜战,太平军发炮还击。一营士兵手持火把趁着夜色登上九洑洲,埋伏在芦苇丛中,到了晚上,顺风放火,一时间,浓烟滚滚。火趁风势,一直烧到太平军营寨,众将士鼓噪而进,冒着太平军的炮火冲进九洑洲,踏尸而行,不顾生死。太平军见势不妙,纷纷从营寨内走出,湘军见机偷袭营寨,九洑洲遂被攻克。

湘军水师占领九洑洲,夺得火枪数千支,一万多名太平军守军没有一人逃脱,全部战死。

此战,缴获战马三千余匹,彭玉麟全部送给陆师。捷报传来,江北湘军飞书相庆。

彭玉麟又将大胜关至燕子矶一带的炮台全部摧毁,彻底封死了天京北大门。

天京的形势更加危急了,但是仍有一些胆大的洋人和乡下小贩将粮食通过秦淮河运到南京,彭玉麟派水师四处侦察,发现一起,缴获一起,不执行军令的,就地扣押,粮食皆被没收,当事人全部正法。

如此一来,再也没有人敢往南京偷运粮食了,南京城内只有天堡寨、地堡寨一线,可以通过陆路往城内运送粮食。

曾国藩上折准备将钦差大臣和两江总督职务一概辞去,请朝廷派人过来督促军务,朝廷没有同意。

曾国藩再次上奏朝廷派请大员到江南督师,他在奏折上说:“三年以前,江南有钦差大臣一人,两江总督一人,督办安徽防务一人,督办江宁防务一人,管辖苗沛霖、李世忠大臣一人,今臣身兼五职,精力有限。”朝廷依然不许,将曾国藩劝慰一番。

李秀成在上海与李鸿章大战,太平军胜少败多,李秀成不断从苏南一带调兵到上海。为了拯救天京,洪秀全急诏李秀成从上海撤军支援天京,连发三道诏书。

接到天王命令以后,李秀成在苏州召开军事会议,准备先拿下上海,再去救援天京。但天王不同意,严令李秀成马上回天京,李秀成无可奈何,留慕王谭绍光守苏州,自率领二十万大军回防。

曾贞幹这两天有点发烧,但他没有在意,强撑病体巡营。幹字营有好几名士兵莫名其妙发烧死亡,营内不少人说这是太平军下了蛊,要不然与南京一墙之隔,长毛一点事情都没有,幹字营咋都不行了呢?

曾贞幹派人通知曾国荃,待曾国荃赶来时,曾贞幹已经断气了。

此时瘟疫已席卷幹字营,士卒死了一半。曾国荃吓得赶紧逃回吉字营,天天用热石灰向营房周围抛洒消毒,又派人到安徽、江西、湖南、湖北等地求医问药。

合该鲍超倒霉,此瘟一发,老鲍四肢无力,晕倒在地,高烧不止。幸亏发现得早并及时医治,老鲍才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霆军人人传染,个个倒地不起,士卒相继死亡,搞得军营无人送信,伙房无人做饭,营中炊烟不举,一个月时间,霆军十去其三,士兵死亡,尸体也无人掩埋。

到了秋天,北风又起,靠霆军南边的张运兰、杨岳斌、彭玉麟部无一幸免。一个个像中了邪似的全部染上瘟疫,幕僚甘晋、徽宁池太广道姚广备先后染病,悍将黄庆、任体翰等相继病死。

湘军遭受瘟疫,曾国藩认为是自己德行不够,杀人太多,触怒神灵,遭到天谴。于是每日在总督府内沐浴斋戒,经常三更半夜焚香祈祷,请求天地鬼神赦免湘军,又给朝廷上奏折,说今年军事进展顺利,湘军却被天降瘟疫击倒,说明自己的德行不够,请朝廷派品德高尚的大臣来取代自己,主持江南军务,自己甘为副手。

慈禧已经看出曾国藩心思,下旨宽慰他说:“江南瘟疫流行,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朝廷也有值得检讨的地方,致使老天爷发怒,你不必过于自责,用心办差,君臣当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曾贞幹病死,曾国荃伤心不已,得了肺病,耽误治疗,整天咳嗽不止,消瘦得十分厉害。

曾国藩让人将安庆湖南会馆收拾干净,将曾贞幹的灵柩从南京接到了安庆。又给曾贞幹写挽联,幕中文武不少人送来了银子和挽联。曾国藩一一评记,认为唐鹤九给曾贞幹写的挽联最好。曾国藩将曾贞幹的灵柩停放在安庆湖南会馆之内,向朝廷上奏折,请求朝廷追封有功的将士,然后列了一串长长的保单,盖上两江总督的大印,在安庆拜发。

不久,朝廷任命恽世临为湖南巡抚,李瀚章为广东粮道,王文瑞任赣南道,黄冕署道员衔,曾贞幹被追赠按察使衔。曾国藩在安庆接到了廷寄以后,向朝廷上了一道谢恩的折子,又到安庆湖南会馆去告慰曾贞幹的亡灵。

曾国潢派萧开二从荷叶塘来到安庆迎接曾贞幹的灵柩,曾国藩率两江文武将到曾贞幹灵前祭奠一番,然后派人抬着曾贞幹的灵柩从安庆码头上船,含泪送别。

半个月后,灵柩到达了长沙,家人到二十多里外的江面迎接。曾国兰连失两个弟弟,异常哀伤,十日以后竟然去世,外甥临三、临八将此事报与曾国藩。曾国藩哭绝于地,派曾纪泽、曾纪鸿送上银子,代为祭奠。

荷叶塘的丧事刚刚办完,曾国藩的小妾陈春燕突然得了咳血病,隔了三个月也离他而去。陈母来两江衙门闹事,众人好歹将她劝住,送了不少的银子。春燕死后,曾国藩曾一度伤心不已,李元度引用袁枚的诗说:

莫唱当年长恨歌,人间亦自有银河。

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

曾国藩将春燕的灵柩放在安庆湖南会馆,停柩数日,然后安葬在安庆城外的地藏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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