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第2页)
“大不了就直接摊牌,说我已经有看中的人,通过媒妁之约定下终身了。”闻赋光叹口气,“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这种事情要是闹起来,旁人即使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我一定会被他人当个乐子,届时反而出名,更不安生。”
“确实是不安生,娘子!您二位若是非要结亲,恐有大灾祸呢!”
“什么灾祸?可有师傅能化解?”周媒公家中,听着媒公一脸笃定,闻赋光皱起眉头,十分狐疑地盯着他。
也不怪她有疑虑,在她的认知里,合八字、谶纬之类的都是结亲时意思意思,走个过场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真的合不上,导致不能结亲?
媒公不想赚这钱了么。
随后,她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或许她花一笔重金“请回”一件什么开过光的宝物,就能将这个灾祸给化解了。
她此刻满满的不信任,在面上也带了些出来,媒公顿时受到侮辱般:“娘子想岔了,阿叔从二十五岁就开始做这行,到如今几十年来可从没有诓骗过谁的!您与那位小郎的八字,阿叔我找了好几个师傅,都说不成。若你不信,我便将她们都找来对质,你年纪轻轻的,可别小看了我老头子!”
“既然如此,那阿叔的意思是?”
“娘子啊,阿叔自是希望天下能多一对恩爱妇夫的,可若你们二位成了亲,将来若应了那灾祸,可不就是砸了我的招牌,到时候谁还敢找阿叔说媒?
便是不赚娘子一分钱,这亲,我也要劝娘子,不能结呀!”
他言辞恳切,句句都是掏心掏肺,看起来十分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在为她为自己考量。
闻赋光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娘子的意思?”
“我不在乎。”
“这。。。这如何使得!娘子先前不是说年幼时遇到一个方士,她说你要寻个孤身的男子结亲,你便来寻我了,怎么,怎么如今又不信了呢?”媒公没料到闻赋光会是如此平静无波的反应,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那当然是因为她瞎掰的啊,闻赋光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子,优雅地喝了口茶水,“我对这位小郎的情况已经有些了解,心向往之,不想错过一位能干的夫郎。”
而且交给媒公的那份,她现在的“生辰八字”,又不是她本人的,原身和肖从晗八字不合,那也不代表她和肖从晗八字不合吧。
闻赋光觉得自己的思路相当正确,但这些她自然不会告诉媒公。
接下来,饶是媒公如何许诺给他些时间,再去寻一个好的,闻赋光都没答应。多番苛刻的条件限制下,能找到一个看着还算正常的肖从晗已经很不易了,若要寻第二个。。。。。。
闻赋光挑眉,嘴角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那他弟弟呢?上回阿叔说,他弟弟仿佛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换成弟弟如何?”
“这,这也不可行!那位小郎的命格,不适宜与娘子有任何关系,你若娶了其弟,就还是与他有了千丝万缕的干系,届时也难以逃脱宿命呀!”媒公毫不犹豫拒绝了,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越说越玄乎了,怎么换弟弟也不行?要是再换一个别家的还是不行怎么办?他突然改口,莫非是受了谁的指使?
看媒公理直气壮,仿佛一心为她着想,闻赋光却不知怎的,还是从中捕捉到一丝心虚。见她始终没松口,他的语气也软下来,不敢向她保证定能寻到合适的人选。
周媒公是个老滑头,做这门行当与人打了几十年交道,她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闻赋光有样学样,声称要遍寻方士化解这可能的冲突,模棱两可地糊弄过他,任凭他在后头抓耳挠腮,便从媒公家离开了。
会是姨母收买了媒公,在警告她吗?又或许是姜栀棠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那他脾气还怪好的,能忍这么久。
念及自己在回城后,把装有那对手镯和玉坠的盒子打包成炸药包,从锦绣坊二楼的窗户外扔进去并且不置一词的行为,闻赋光突然有些自豪。
她可真不是个东西!
有空是该找他谈谈,但如今事多压身,她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前面姨母派人通知过她,明日要她陪姨父去妘祖庙上香。
妘祖娘娘保佑姻缘和安产,姨母这个年纪,堂妹也有好几岁了,自然不会是她还要再求一子。放眼整个闻家上下,能沾点干系的也就她自己。
因此陪姨父上香不过是个幌子,而姨母的吩咐一下就昭然若揭——她们把她和崔家小郎的相亲见面会安排在那里了。
相亲,不论古今,实在是这个世上相当浪费生命的一件事。为了那份家业,闻赋光努力哄自己同意,她总得牺牲一二。